我的山河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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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蚩尤,主要是氣候原因。說近一點,諸葛亮的最大亮點,便是“借東風”,由預測氣候而決定了赤壁之戰。成吉思汗縱橫天下,他的謀士耶律楚材也是憑著準確的氣候預測而取得了最高信任;他的後代攻日本而未成,完全是因為海上臺風。
孟子英明,把成敗因素分為“天時”、“地利”、“人和”三項。這就打破了人類封閉的自足系統,重新仰賴於天地的力量。但是,囿於視野極限,他提出了“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輕重模式。其實,更宏觀的結論應該是:“人和不如地利,地利不如天時。”人太渺小,怎麼強得過天地?
是天地,給了我們生存基座,因此也給了我們文化基座。
三
在嚴嚴實實的封閉結構中,中華文化擁有三條最大的天地之線,那也可以說是中華文化的基本經緯。按照重要程度排列,第一條線是黃河;第二條線是長江;第三條線比較複雜,在前兩條的北方,是四百毫米降雨量的分界線,也就是區分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的天地之線。
我的文化考察,主要是對這三條天地之線的漫長踩踏。
黃河,我幾乎從源頭一步步走到了入海口。現在的入海口是山東東營,以前的入海口變化很多,本想一一尋訪故河道遺址,未能做到。正是在黃河流域,我找到了黃帝軒轅氏的出生地,並應邀擔任了“黃帝國際學術論壇”的**很多年。我猜測了黃帝、炎帝、蚩尤決戰的疆場,然後又在殷墟盤桓了很長時間。當然,花時間最多的是在黃河流域尋找先秦諸子的足跡,並把他們與同齡的印度、希臘、波斯的哲人們進行對比。為了對比,我甚至歷險萬里去一一考察那些哲人們生存過的土地,分析不同或相同的生態原因。黃河使我感受到了中華文化的基本性格,以及其中的精英人物有可能達到的思維高度。
由於氣候變化,從那個寒冷的西晉時期開始,中華文化隨著倉皇的人群一起向南方遷移,向長江遷移。遷移是被迫的,艱難的,但這是天地的指點,不能違逆。
長江也早有自己的文化。與黃河相比,它似乎對宇宙空間有更多的驚懼,更多的疑問,更多的祭拜。於是,從上游三星堆以神秘魔力所鑄就的青銅的詩,到下游良渚以隆重祭祀所刻鑿的白玉的詩,最後都集中到三峽險峻處那位叫屈原的男子的一系列“天問”。屈原在問,長江在問,人類在問。大問者,便是大詩人。自宋代之後,中國的文化、經濟中心已從黃河流域轉到了長江流域。中心難免人多,因此又有不少人南行。到近代,南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