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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鉤上掛著整整四大瓶點滴。掛水掛的顧平安睏意盎然,她腦袋一歪就睡著了。以往牙尖嘴利的她只有在病著的時候才能這麼消停。她一頭沒有攏緊的青絲略顯凌亂,稀稀拉拉的勾落在沈安平的肩頭,像蔓藤一樣纏繞著,沈安平幾乎一動不動的任她靠著,有時候她不老實的攢動幾下,也是他伸手矯正矯正。
顧平安醒來的時候大概六點多。不知道沈安平從哪兒給她整了張病床,雖然不是高床軟枕,倒也比那直挺挺的凳子好得多。她想她大概是真病糊塗了,她這麼個大活人,沈安平把她從凳子上移到床上了她都不知道。
再說沈安平,這死小子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這一認知讓顧平安頗為沮喪。
其實顧平安不是個愛纏人的人,這也和她不知道何時形成的奇怪觀念息息相關。她總是希望自己在沈安平面前不太俗氣,於是她不問,強迫自己不去好奇,不為他的事情慌張,也不去黏糊他,儘量讓自己想的更簡單一些,這樣也就不會為他的事揪心。
永遠笑呵呵的接受他帶來的各種訊息,永遠自然而然的接下他所說的所有話題,永遠不會誤解他對她那些過分的寵溺,也永遠不會主動向他述說自己真實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笨,反應遲鈍,甚至覺得她神經的反射弧度特別長,其實她不是。小事兒糊塗的人,大事總是特別清醒,顧平安便是如此,她永遠懂得在掐七寸的大事兒上儲存理智。
比如,愛情。
所以她不會允許自己做出愛上沈安平這麼危險的事兒,這也是她能待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的原因。因為她之於沈安平是足夠特別的,她不愛他,只這一點就足以讓沈安平安心的對她好。
正當她無聊的睜著大眼望著天花板時,她聽見了嗒嗒嗒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十分沉穩,又頗有節奏,她一聽便知是沈安平回來了。
顧平安趕緊閉上眼睛裝睡。不想沈安平還沒進病房就碰到了正在查房的護士長。護士長的聲音不高不低十分溫柔,笑呵呵的問:“找到福喜新了?”
沈安平停下了腳步,誠懇的笑笑:“謝謝您,找到了。”
“那麼遠,還真有耐性呢!你女朋友看著懵懵懂懂的倒是個幸福人兒啊!”
“她打完針老叫喚口裡苦。喜歡吃福喜新的冬瓜糖,我也是尋思著反正沒地兒睡才去的。”
“呵呵,小年兒輕就是好啊!”護士長揚手揮著,笑著離開。
顧平安雖閉眼裝睡,但兩隻耳朵可不是打蒼蠅的,全部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