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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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洩火!她說:瞧你這張嘴!就拉了車門上去,說:讓我坐到你頭上!司機說:頭上?我坐到你身上!她說:汽車頭,汽車頭。向我一招手,我爬上後車廂。車到大圓盤,無數的人攆著車跑,剛一停住,已經有人往車上爬,我說:有卸車的,有卸車的了!但還是有人往上爬,杏胡就死狼聲地喊:黃八,五富,把他們往下拉!沒世事了,我們的車誰讓他們卸?!黃八、五富和種豬在下邊拉爬車人的腿,我在車上扳爬車人扒在車幫沿上的手,爬車人便掉下去,黃八、五富和種豬也就爬了上來,車日的一聲開動了,大圓盤上一片罵聲:狗日的女人比男人強,她不就是比咱多長個東西嗎?接著有人說:不是多長個東西,是少長個東西!轟地浪笑。
車到了交貨地,一大卡車的水泥袋一袋一袋卸下來,那工作量實在夠嗆。如果買主是隨地下貨還好,往往他們要求把水泥袋再搬進一個房間去,那就倒大黴了。杏胡是不親自勞動的,她陪著司機還坐在駕駛室說話,我和種豬從車上往下卸,黃八、五富負責搬運,我感覺黃八、五富就是騾子馬,站過來低著頭,我和種豬把水泥袋往他們肩背上一放,他們就小跑著走了。黃八比五富力氣大,五富一次扛兩袋,黃八扛三袋。我說:行不行?他說:行,只是肚子飢。水泥袋雖然縫口,但一搬動,粉末亂飛,不一會兒我們就面目全非,用手巾包住口鼻,出力又憋得難受,就把手巾咬在嘴裡。問題是眼睛磣,用手背去擦,越擦越磣得疼。可憐的黃八和五富汗流浹背,水泥灰就真成了水和泥,黃八喊:我眼睛迷住了,迷住了!他髒手擦不成,我和種豬也髒手擦不成,杏胡從駕駛室出來用袖子給他擦,翻開眼皮吹一口氣,說:行了!返身又坐到駕駛室去。
一車水泥總算卸完了,我們幾個人沒了人樣。眉眼分不來,杏胡拿了錢給每人分,叫種豬,五富也應,黃八也應,大家就笑。杏胡說:沒累趴下,還有勁嘛!五富說:有錢就有勁啊!杏胡說:那好,咱再去卸一車!我們搭車又到了大圓盤。
卸一趟車,卸費二十元,五個人平分一人四元。每個晚上最多可以卸四車,有時就只能卸一車。半夜裡回來,乏乏地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睡著了像死了一樣。
白天裡,我們照樣去拾破爛。
在大圓盤一帶,我們這五個人差不多有了名聲,因為我們搶到的活最多,因為我們有杏胡。我打趣說:杏胡老嫂子……自從卸車以來,我開始叫她老嫂子,我一叫她老嫂子,黃八五富都叫她老嫂子。
杏胡說:是不是嫌我老了?老牛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