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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了,其他還不如顏大人的男人呢?
思緒漫無目的地亂飄,竟然想起午時涼亭下外衫溼透的楚宥斂。
楚宥斂變了很多。
少年褪去幼時稚氣,身姿挺拔,肩背寬闊,俯身望著她時,周身的氣勢彷彿初秋的濃霧,潮溼寒涼。
其實何止楚宥斂變了,她也變了很多,京城花開至荼蘼的繁華和刻板壓抑到難以喘息的規矩,已然侵蝕入骨,再有生機的人在此地滾一遭,都會變成千篇一律的冰詭蠟像。
她應該是變醜了,變成楚宥斂曾經最討厭的那類女子。
路過前院時,顏玉皎看到管家們正在為如何擱置楚宥斂送來的聘禮而吵的不可開交。
她靜靜待了一會兒,然後長長地吐一口氣,只覺這初夏的風如同細密鋒利的蛛網,將她這個弱小的生靈緊緊束縛,而又兇殘地吸走所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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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最有權勢的郯王世子親自上門提親,這等喜事和榮耀,讓顏府不得不大擺筵席,熱鬧了好幾天。
青棠院上下也跟著喜氣洋洋的,夜幕降臨後,丫鬟婆子們不是打葉子牌,就是喝著甜釀猜拳行令。
櫻桃端著飯盒一路走過,眉頭越皺越深,開啟簾子就對顏玉皎抱怨:“小姐也太縱著她們了,一個二個沒個正形!還有喝多了嫌熱脫衣服光膀子划拳的,實在是有礙觀瞻!”
顏玉皎正在躺在榻上看閒書,聞言只道:“總歸我要嫁人,他們也快活不了幾天,由他們去吧。”
櫻桃輕嘆一聲,想說些什麼卻到底沒有說出口,只從飯盒裡拿出熱酒倒入杯中,遞給顏玉皎。
顏玉皎懶懶接過,輕抿了一口,忽然精神一振,覺出幾分不對。
她坐直了身體,神色正經道:“你從哪兒拿的酒?”
櫻桃不明所以:“小廚房的桃花酒已經喝光了,我就去大廚房那兒拿了荷花釀。”
顏玉皎慢慢把書放到一旁。
燭火如星。
靜影沉沉。
她玉白的臉藏在暗處,睫羽的陰影遮住眸色,辨不出神情。
櫻桃心中開始打鼓,暗罵自己也沒個正形了,怎麼能未經小姐同意就私自換了別的酒?
她正想告罪,就聽顏玉皎淡淡地吩咐道:“天氣漸熱,小心燭火,讓丫鬟婆子們都消停些,早點回去歇息罷,另外給門子們送去幾壺熱酒和幾碟小菜,最近辛苦他們了,讓他們也下值散了吧,院子裡面不必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