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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著:“你和周家無親無故,又是一個‘半出閣’的女人家,怎麼好意思賴在別人的家宅裡呢?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豈不叫你家族蒙羞?
你忘了你的長姐啦?她私會外男被人撞見,可是被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最後浸了豬籠的——你就這樣住在兩個男人的家裡,性質卻比你長姐更嚴重……”
紙臉兒對白秀娥的過去似乎知之甚詳。
它的話像一把把刀子紮在白秀娥心上,白秀娥咬白了嘴唇,眼眶裡蓄積著淚水,臉上的惶恐,漸漸轉作憤怒,她竟反駁起了紙臉兒:“我、我已經是嫁過兩次的人了——我的命、我的命都歸還給了爹孃,我不欠他們什麼!
我活著時,阿爹把我嫁給城裡的貴人做妾。
我把自己吊死,城裡的貴人就把我的屍體賣給鎮上的百姓作配——我能還他們的都還了,他們憑什麼還追著我?!”
她憤怒的反駁,只換來紙臉兒一聲哂笑。
紙臉兒還是那副飄忽的語氣:“誰叫你雖然死了,但沒死透,又活過來了呢?
生是別人家的人,死是別人家的鬼,這是你的命呀……你縱然不欠他們的,莫非不欠那六個和你一起吊死的小姐妹麼?
你在出嫁前日,與她們約定一起吊死在‘新娘潭’,同去‘遊花園’。
可她們六個都紛紛死了,你卻剩了一口氣,活到了現在……
你還能履行你與她們的約定麼?
她們還在等著你一同去遊花園呢……”
輕柔的言語聲縈繞在白秀娥耳畔,她想起了那六個與她一起上吊的小姐妹,眼淚從她眼眶中大顆大顆的滾落,她忽然覺得臉上癢得厲害,便伸手去搔抓,指爪劃過麵皮,帶下來大塊大塊的皮肉——
鏡子裡,白秀娥臉上的麵皮被她大片搔抓去,暴露出下面的肌肉紋理。
豔紅的面部肌肉間,赫然生出了一個個蓮藕孔洞一樣的黑洞,一縷縷藕絲就從那些洞眼裡遊曳而出,化作一隻只白皙細長的手臂,在白秀娥眼前擺盪:“秀娥,秀娥……”
“來,來……”
“我們同去遊花園……”
……
天近黃昏的時候,周昌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驢騾嚎叫的響聲,緊跟著是一陣拍打院門聲、開門聲、招呼聲。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周昌猜測是週三吉的那位師兄過來了。
他靠坐在床頭,依靠念絲操縱雙臂,慢慢搬動自己的身軀,讓自己坐得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