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義父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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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順手端了熬好的藥,進了他那小義父的屋子。
沈十六屋裡只點了一盞晦暗的小油燈,豆大的光暈,螢火似的。
他正靠窗坐著,大半張臉沉在燈影下,只微許露出一點端倪來,大概是快歇下了,沈十六並未豎冠,披頭散髮,眼角與耳垂下各長著一顆硃砂小痣,像針扎的,屋裡那僅有的一點燈光都被他收來盛在了那對小痣裡,近乎灼眼。
燈下看人,能比平常還要添三分顏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看慣了,長庚的呼吸依然忍不住一滯,他飛快地眨了一下眼,像是要把那晃眼的硃砂痣眨出眼皮之外,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道:“十六,吃藥了。”
少年正在變聲,跟這半聾說話有點吃力,好在這一回沈十六聽見了,那催人尿下的壎聲戛然而止。
沈十六眯細了眼才看清站在門口的長庚:“沒大沒小的叫誰呢?”
他其實也就比長庚年長個七八歲的光景,還沒成家,大概對自己爛泥糊不上牆的本性有些認識,做好了娶不起媳婦孤苦伶仃的準備,好不容易撞上這麼個不用他養活的便宜兒子,恨不能牢牢地傍上,沒事總要將自己“爹”的身份拿出來強調一番。
長庚沒理他,小心翼翼地將藥碗端到他面前:“趁熱喝,不早了,喝完趕緊躺下。”
沈十六把壎放在一邊,接過藥碗:“白眼狼,給我當兒子不好嗎?白對你那麼好了。”
他喝藥絲毫不為難,顯然已經習慣了,一飲而盡,又接過長庚遞給他的漱口水喝了兩口,擺手不要了:“今天長陽關那邊有集,帶了個好玩的給你,過來。”
說完,沈十六彎下腰,在書桌上亂七八糟地摸索起起來,他看不清,鼻尖都快蹭到桌子上了,長庚只好無奈道:“找什麼?我來吧。”
接著,他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都這麼大了,你沒事老弄一堆逗小孩的東西給我幹什麼?”
有那工夫還不如少搗點亂,讓我有時間多學點有用的——後面這話在長庚心裡轉了一圈,臨到嘴邊時感覺有點傷人,便沒說出來。
沈十六作為一個四六不著的浪蕩子,自己虛度光陰就算了,還總要拖長庚一起,不是叫他去趕集,就是拽他去騎馬,有一次還不知從哪撿了一條“小狗崽”給他養——那回沈先生讓他嚇得臉都綠了,敢情這瞎子狼狗不分,抱回來的是一條小狼崽。
徐百戶常年不在家,又為人木訥,雖然對長庚很好,但並不常與繼子交流,算起來,長庚十二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