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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紅聞言,這才敢掏帕子出來擦臉,一面便顫聲道:“回縣主的話,婢子把玉珮擱在淨房之後,便按著縣主的吩咐,在外頭逛了一圈兒,正打算回花廳的時候,卻被個小丫鬟潑了一身的茶。那小丫鬟一個勁兒地告饒,還拉著婢子去下人的淨房換衣裳,婢子怕在縣主跟前失禮,便跟她去了。結果……”
她顫抖著停住了話聲,不敢往下說了。
郭媛兩眼噴火,恨不能再拔下根釵子來扎人。
接下來的事情委實容易猜,掃紅定是被人使計絆在了淨房,那使計之人,不必說,定是陳瀅。
一旁的攜芳見狀,壯著膽子過來向掃紅身上重重打了兩下,疾言厲色地道:“你是個木頭腦袋麼?人拉你你就去?人要你死你也去死?你還有臉哭?”
掃紅不敢說話,只伏地發抖,眼淚流個不停,青氈上迅速地溼了一小塊。
“罷了,攜芳,你替她收拾收拾,一會兒下了車給她找個冪籬戴著,這滿臉的幌子怕是得養好一陣子呢。”長公主終於發了話。
攜芳心下鬆了口氣,忙按著掃紅磕頭謝恩,便帶著她去角落收拾去了。
長公主便攬了郭媛在懷裡,柔聲道:“你這性子真得改改,一個小丫頭子罷了,若是瞧著不順眼,只管叫媽媽婆子們打了就是,又何必自己動手?”
郭媛的眼睛又紅了,哽咽道:“女兒就是氣不過。那陳三實在奸詐,女兒真是……”
她有點說不下去了,眼中又落下淚來。
長公主膝下只此一女,實是愛逾珍寶,此時見她又哭了,哪裡還捨得責她半句,摟著她又是心肝肉兒地一通亂叫,還許了她好些東西,車廂裡的氣氛才重又松泛起來。
且不說公主府的馬車上是如何地母慈女嬌,卻說國公府的馬車,此時卻是一片安靜。
許氏上車後便一言不發,只靠坐在一方彈墨綾山水大迎枕上閉目養神,眉心微蹙,似是倦極。
車上只有陳瀅與她兩個,連個倒水的丫鬟也沒留。而陳漌她們則被許氏趕去了另一張車,由三太太沈氏領著。
陳瀅猜測,那張車上應該會比較熱鬧,畢竟沈氏的脾性在那裡,就是沒事她也能生出事來,何況今日出醜的是長房,冒犯長公主的是二房,三房一身清靜,她自是樂得瞧熱鬧。
隔岸觀火最大的好處便是,那火燒不到自己身上來,所以那熱鬧便越發有趣。
回到國公府時,已是天將向晚,雨不知何時停了,脈脈斜暉破開陰雲,投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