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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拔刀,什麼時候拔刀,怎麼拔刀之類的隻言片語。但他將手放在刀柄上時,完全不知該如何動作。
那人灰白的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那是一張線條鬆弛,血色盡失的老人的臉。冬凌還想再看時,背後突然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進來的時候關門了嗎?
冬凌下意識回過頭,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嶽華濃。
這一刻冬凌突然明白了死者是誰。或者說他突然想起了死者是誰。
這不能怪他。五年時間不算太長,不足以使一個人的長相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生死之間的距離卻足夠讓任何曾經活著的東西面目全非。他記得的原本就不是五官或者身形,是瘦削手指緊握的觸感,或者鷹隼般鋒利的目光。而這些顯然都不會留在一具乾癟的皮囊之中。
太晚了。一個人已經衝過來,朝他臉上就是一拳。冬凌下意識地一偏頭,居然躲過了這一下,或許嶽華濃教他的那堆套路真有些效果。那人出拳時帶著一閃而逝的寒光,他還沒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左腹就捱了重重的一擊。冬凌腦袋撞在床柱上,彎腰蜷成了一團,過於劇烈的疼痛使他當場昏厥。殘燭般行將熄滅的視野裡他看到嶽華濃似乎在笑。他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第6章
靳遠之終於想起來要拔劍。劍還是方便。拳拳到肉的快樂當然也雅俗共賞,但這三尺青鋒是一段堪稱安全的餘地,使殺人者也好,被殺者也好,都無需碰到對方一片衣角。他只要輕輕一抖手腕,劍尖就可居高臨下送入少年的喉頭。
但是這最後的一寸距離卻無法消滅。靳遠之轉過頭,驚異地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何其繁。何其繁仍很平靜,只是面色有些蒼白,但他一向也不很紅潤;按住靳遠之劍柄的手穩定而有力,彷彿無論倒在一旁的死者,還是這個委頓在地的犯人,都跟他關係不大。
他們身後,嶽華濃和指月堂年紀最大的弟子喻蘭曦也走了過來。喻蘭曦蹲下身試探何壁的鼻息,他搖了搖頭。“師尊已經過世了。”
靳遠之放聲大哭。喻蘭曦一聲長嘆。嶽華濃靜靜合上死者的眼睛,何其繁艱難地把劇烈掙扎的靳遠之按住。靳遠之塊頭不大,但是非常結實,膂力在整個指月堂都數一數二,何其繁感覺自己在跟一頭髮狂的牛搏鬥。也就仗著他是堂主的獨子,是大師兄,不然靳遠之很有可能也給他來上一拳。
靳遠之滿臉都是鼻涕眼淚。“師兄,你放手,我要殺了這小子!”
何其繁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