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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尊主的一首哀歌。
從哀傷到歸於靜寂,願他尋找到最後的寧靜。
有人在哭,哭聲傳到薛宴驚耳中,讓她也莫名生出幾分悵惘,轉念想起“歸一穿的靴子都是用東海人魚皮做的”那個謠言,又哭笑不得起來。
傳聞鮫人一族從不輕易歌唱,他們的歌聲只送給十分親近的友人。
輓歌聲中,修仙界眾門派的代表也逐一上前進香。
薛宴驚不遠處有一位愛看熱鬧的修士,一直抻著脖子盯著看,每聽他驚呼一聲,她就猜到大概是有什麼大人物出現了。
可惜她對這些大人物一概不識,僅認出了一位此前在蓬萊島見過的蘇瓊霄,還有退了她婚事的沈滄流的父母,即平沙落雁樓樓主夫婦。
排隊進香的人,幾個時辰過去仍是絡繹不絕。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喪禮。
有人上了一炷香便即離開,有人沉默著佇立半晌,也有人留下了很長很長的
一段悼詞。
有人恨他,也有人愛他,有人厭他,也有人敬他。
每個人口中都有一個截然不同的他。
但無論是愛是恨,是厭是敬,他們都要在他的棺木前給他上一炷清香。
薛宴驚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歸一乃是一界尊主,擁有極大的能量,他不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不只是一個仇家遍地的強者,更不只是那些來尋仇的不入流人物口中的大惡人。
他的隕落是一件足以震動整個三界的大事。
仿若一個時代的終結。
而唯一一個知道他未死的人站在場上,看起來像是萬千悼亡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懷揣著這樣一個巨大的秘密,卻忽然感到輕鬆。
除卻東海鮫人族,另有妖界各族前來祭奠,狐族、虎族、鯤族、飛鵬族……來來去去,人界九州也各自派出隊伍,搭乘修士的法寶來此,為歸一送行。
有修界的撰史者和人間的史官,正疾書奮筆,記錄著眼前種種。
銀甲的女將軍立於高臺之側,略顯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輪到玄天宗時,白長老上了一炷香後,上前對葉引歌施了一禮:“葉將軍。”
“今日是他的喪禮,不提這些,”他還未說明來意,葉引歌已經猜到了什麼,“來日我定當去修界拜會,與諸位共議大事。”
“是。”白長老無奈退下。
趁著他說話的工夫,薛宴驚也給自己上了香,溜到自己的棺木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