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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如修竹的手撩開了厚重床幃,那隻手就這樣靜靜地保持著這個動作很久,才終於抽回。
他們實在太熟悉,熟悉到幾乎已經把彼此刻入骨髓,就像李瀛在滿月閣毫無防備地被他拿銀針刺入手臂,雲清辭對於他的靠近也毫無所覺。
雪夜漫長,人容易睡的很沉,柳自如忽然半夢半醒,不見半點燈火的屋內立著一個人。
渾身的毛髮齊齊起立,柳自如豁然探向枕下,火摺子呼地亮起。
“陛下……!”
他認出了對方,李瀛寂靜地站著,身影比暗夜更黑,氣息比深淵更沉,彷彿有無盡的黑潮將他從頭包裹到腳。
柳自如翻身下來點上了燈,蓋好燈罩,昏黃的光碟機散了室內的黑暗,卻趕不走李瀛周身的黑潮。
不知來之前在外面呆了多久,他身上和頭上皆布著一層碎雪,髮絲結了冰,嗓音喑啞著:“三日內,朕要接君後回宮。”
“三日……”柳自如沒想到他大半夜來是說這個,不由地為難道:“照往常,若當真行天子法駕,至少得提前一個月籌備,七日已經是強人所……”
“朕說。”李瀛倏地靠近,他臉龐慘白,五官浮出詭譎戾氣,怒張的瞳孔可以看到紅色血管微微顫動:“三日內,接君後回宮。”
那一瞬間,猶如猙獰惡鬼衝出人皮,柳自如眉心狂跳,噗通一聲伏在天子腳下:“是,臣一定安排妥當。”
室內燈火通明,牆壁投出修長黑影,那個影子負手彎腰注視腳下,語氣輕柔:“辛苦先生了。”
李瀛如今過於喜怒無常,柳自如不敢談辛苦,也不敢再耽擱。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了太尉府上。邱顯正在練鞭,柳自如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太尉府上四公子在唉聲嘆氣:“大哥哥,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就歇一會兒。”
邱顯一鞭子抽在了他腳下,邱揚便嗷了一聲,趕緊伸直胳膊,重新紮穩馬步。
“邱統領。”邱顯是邱家老大,也是邱太尉最看重的孩子,他很快將鞭子遞給下人,匆匆上前,見禮道:“柳先生。”
“陛下口諭,兩日後行天子法駕,還望統領帶上幾隊好手,列好方陣近身護衛。”
邱顯神色意外:“敢問欲行法駕,是有何重事?”
“一言難盡。”柳自如嘆了口氣:“口諭帶到,我就得先回去了,請統領務必妥帖行事。”
這就算是忠告了。
邱顯神色凝重,道:“多謝先生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