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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一壺茶,便向家樹道:“不要什麼了嗎?”家樹聽聽這旅館裡,一切聲音寂然。鄉下人本來睡得很早,今晚又是寒夜,大概都安歇了,也沒有什麼可要,便向茶房擺了一擺頭,讓他自去,這屋子裡爐火雖溫,只是桌上點了一支白蠟燭,發出那搖搖不定的燭光,在一間很大的屋子裡,更覺得這光線是十分微弱。自己很無聊的,將茶壺裡的茶,斟上一杯。那茶斟到杯子裡,只有鈴鈴鈴的響聲,一點熱氣也沒有,喝到嘴裡和涼水差不多,也僅僅是不冰牙罷了。他放下茶杯,隔了窗紗,向外面看看,月光下面的雪地,真是銀裝玉琢的世界。家樹手掀了窗紗,向外面呆看了許久,然後坐在一張椅子上,只望了窗子出神,心裡就想著:這樣冷冷靜靜的夜裡,不知關氏父女投宿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去後,何麗娜一人坐汽車回去,又作何種感想?他只管如此想著,也不知混了多少時間,耳邊下只聽到樓下面的鐘,噹噹敲上了一陣,在鄉郊當然算是夜深的了,自己也該安歇了吧,於是展開了被,慢慢的上床去睡著。因為今天可想的事情太多了,靠上枕頭,還是不住的追前揣後想著……
待到次日醒來,這朝東的窗戶,正滿滿的,曬著通紅的太陽。家樹連忙翻身起床,推開窗紗一看,雪地上已經有不少的人來往。可是旅館前的大路,已經被雪遮蓋著,一些看不出來了。心想:昨天的汽車,已經打發走了,這個樣子,今天要回學校去已是不可能,除非向何麗娜借汽車一坐。但是這樣一來,二人的交情進步,可又要公開到朋友面前去了。第一是伯和夫婦,又要進行“喝冬瓜湯”的那種工作了。想了一會,覺得西山的雪景,很是不壞,在這裡多耽擱一天,那也無所謂。於是吩咐茶房,取了一份早茶來,靠了窗戶,望著窗外的雪景,慢慢的吃喝著。吃過了早茶,心裡正自想著:要不要去看一看何麗娜呢?果然去看她,自己的表示,就因昨晚一會,太切實了。然而不去看她,在這裡既沒有書看,也沒有朋友談話,就這樣看雪景混日子過嗎?如此想著,一人就在窗子下徘徊。
忽然,一輛汽車很快的開到旅館門前。家樹認得,那是何麗娜的車子,不想自己去訪她不訪她這個主意未曾決定,人家倒先來了。於是走出房來,卻下樓去相迎,然而進來的不是何小姐,乃是何小姐的汽車伕。他道:“樊先生,請你過去吧,我們小姐病了。”家樹道:“什麼,病了?昨天晚上,我們分手,還是好好的呀。”汽車伕道:“我沒上樓去瞧,不知道是什麼病,據老媽子說,可病得很厲害呢!”家樹聽說,也不再考慮,立刻坐了來車到何氏別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