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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不停蹄地沿著她稱為鮫坡的地方來來回回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沒有讓拉什爾快跑,儘管他實際上是想讓這匹馬在星空下狂奔,直到他自己內心那澎湃的波濤稍稍平靜一些。
他想,如果你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話,就根本不用費力去想平靜不平靜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傻子才能那麼執著,堅決要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這句老話讓他想起了那個滿臉疤痕外加羅圈腿的人,此人正是他這輩子最偉大的老師,他想著不禁笑了。
最後他騎著馬下了山坡,來到一條潺潺的小溪邊,沿著小溪逆流而上走了一英里半路(一路經過了很多馬群;它們用恍惚的眼神看著拉什爾,一臉迷惑),來到一片小柳樹林邊。從裡面的空地裡傳來一匹馬輕輕的嘶叫聲。拉什爾聽見了也嘶叫起來,一隻蹄子蹬地,上下晃動著腦袋。
在穿越柳樹林的時候他低著頭,突然間有一張窄窄的白臉出現在面前,看上去不像是人的臉,上半部全被黑色的、沒有瞳孔的眼睛佔據了。
他又伸手去掏槍——今晚已經是第三次了,同時也是第三次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槍。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已經發現面前出現的東西是掛在一根繩子上的:是禿鼻烏鴉的腦袋。
是那個總是自稱為阿瑟·希斯的年輕人把頭骨從馬鞍上拿下來(他把那個被掛起來的頭骨稱為哨兵,“像鄉下老太婆一樣醜陋,但喂起來也特別便宜”,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很逗),掛在那裡的,就當是個惡作劇式的迎賓禮。他和他的笑話!拉什爾的主人粗暴地把這個鳥頭扒拉到一邊,把繩子都弄斷了,鳥頭被甩到了黑暗中。
“咄,羅蘭!”從陰影處傳來了這個聲音。有點責備的感覺,但還有些忍俊不禁……一直都是這樣。庫斯伯特是與他交情最久的朋友了——他們的第一口牙印都留在了同樣的玩具上——但是羅蘭在很多事情上還是覺得他難以理解。並不僅僅是他的笑聲;很早以前,有一個叫哈可斯的宮廷廚子由於叛變罪而即將被絞死在蓋樂泗山上,庫斯伯特陷入了一種緊張和悔恨交織起來的痛苦中。他告訴羅蘭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再也不能看下去了……但最終他既留了下來,也看了整個過程。因為弱智的玩笑和簡單浮淺的感情都不屬於真正的庫斯伯特·奧古德。
羅蘭走進了小樹林中央那片空地,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從躲著的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等走到空地一半的時候,這團影子就變成了一個高高的、臀部窄窄的男生,他穿著牛仔褲,光著雙腳,上身也沒穿衣服。他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