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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沒查到資料,“還有一位復旦大學的蔣孔陽教授,我是認識他的!”真話差點說出來——“我是昨晚才認識的”,但經上面一說,好像他和蔣孔陽是生死至交。
馬德保為證明自己的話,不得不竊用蔣的學生朱立元一篇回憶恩師文章中的一段話:“我當時去拜訪他時,他問得很仔細,他問到狄德羅的‘美在關係說’的內容時,我舉了狄德羅對高乃依悲劇《賀拉斯》分析的例子,說到老賀拉斯的一句關鍵性臺詞‘讓他去死吧’時,我的先生輕聲糾正說‘是讓他死吧’,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自《復旦逸事》(遼海出版社)第179頁]”說別人的話能做到像馬德保一樣情真意切著實不易,但一切初次作案的小偷花不義之財時都會緊張,馬德保唸完後侷促地注意下面的反應,生怕聽到“老師,這個我讀過”的聲音,調動全身一切可調動的智慧準備要解釋,幸好現在的學生無暇涉獵考試以外的書籍,聽得都像真的一樣。
馬德保再闊談希臘神話與美學的關係。
羅天誠推了幾下林雨翔,問:“你聽得懂他在講什麼?”
“講故事吧。天知道。”
羅天誠變成天,說:“我知道,他這是故意賣弄,把自己裝成什麼大學者,哈……”
林雨翔聽得興趣索然。他對美的認識處在萌芽階段,不比馬德保的精深。百般無聊中,只好隨手翻翻《流浪的人生》,看到一篇《鐵軌邊的風》,想起兒時的兩個夥伴,輕嘆一聲,看下去。馬德保開頭就裝神扮鬼,寫道:“我有預感,我將沿著鐵軌流浪。”預感以後,大作駢文:兩條鐵軌,千行淚水。風起時它沉靜在大地暖暖的懷裡酣睡著,酣睡著。天快亮了。千絲萬縷的愁緒,在這濃重的夜空裡翻滾糾結;千瘡百孔的離思,在這墨綠的大地中盤旋散盡。
沿著她走,如風般的。這樣悽悲的夜啊,你將延伸到哪裡去?你將選擇哪條路?你該跟著風。藍色的月亮也追尋著風向。在遙遠的地方,那片雲喲……
雨翔想,這篇無疑是這本書裡最好的文章,他為自己意外地發現一篇美文欣喜不已。其實他也沒好好讀過《流浪的人生》,當初的“傾倒”只是因為書而不是書裡的內容,這次真的從垃圾堆裡揀到好東西,再一回被傾倒。
馬德保。一個月的計劃全部都訂好了,想天下美事莫過於當老師,除了發工資那天比較痛苦外,其餘二十九天都是快樂的。
林雨翔回到家,向父親報喜說進了文學社。林父見兒子終成大器,要慶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