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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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媛突然跑到馬路對面,上躥下跳地打了一輛車:“師傅,去‘伯爵’,快點,我有急事!”
司機師傅聽了,一腳踩進了油門裡,車子“嗡”一聲躥了出去,江曉媛快被蠢蠢欲動的腦補撐炸了,連這一點路都不能等,她翻遍了全身,從褲兜裡翻出半包餐巾紙,又跟司機師傅借了一根筆,心無旁騖地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要溫暖而燦爛,不能有一點含蓄的燦爛,要毫無陰霾、躍躍欲試。
但燦爛與熾熱是不同的,燦爛是一定要帶著一點天真,不能繁瑣,要簡潔而凜冽。
江曉媛飛快地在皺巴巴的餐巾紙上留下了“凜冽”兩個字,中型水的墨汁飛快地在白紙上雲開,她順手在暈墨的地方補了兩筆,勾勒了一朵花。
對了,“春日”怎麼會只有甜美呢?
要從漫長的冬天裡甦醒,必須要含著點燃世界的力量才行,要無所畏懼、橫衝直撞,但又不能沒有保留——因為盛極必衰,芳菲盡頭,就由春轉夏了。
所謂“靈感”,其實就是水裡的氣泡。
當人浮在水面上的時候,必須要等風浪來時,才能看見浪花上漂起來的白色氣泡,而它們稍縱即逝,可能來不及捕捉就碎了。
只有一頭扎進水裡,才能在攪動的液體中觸碰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泡泡。
這種時候,身在其中的人彷彿隨便撈一把,就能湊出一副熠熠生輝的作品,然而是在此止步,還是無視這些爆發的靈感繼續往更深的地方潛下去,就成了一個更很艱難的選擇。
有時候並不是人不想做出努力,而是要放棄充盈在腦子裡的無數念頭,是十分苛刻而殘忍的。
江曉媛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反正蔣老師已經槍斃了她無數版的方案,她已經心疼得麻木了。
從漂浮到深入,捨棄第一把抓住的靈感,繼續深入,把自己有生以來的閱歷穿成一線——
每次從一個主題下潛到無從深入時,再一把抓住的最深的東西,就是最後的答案。
當她耗淨肺裡最後一口空氣,就像再一次地征服了自己。
至於征服了自己的東西能不能征服別人,那已經不再是她需要考慮的了。
因為她哪怕榨乾血肉,也無法做出更好的東西了。
江曉媛一整晚做了不知多少份方案,做完出去倒一杯咖啡,喝完回來就開始刪改,兩遍刪改之後最開始在計程車上做的初稿儼然已經面目全非,她等於重頭再來。
等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