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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衷心地感謝過神明!
父親的手覆上梅平的,向後斜側回頭:“怎麼還沒回來——”
他看見了我。
“瀟瀟你回來了——如風今早來過電話,我們知道他有事。”她善解人意地,看了看父親和我,又笑道,“你們父女先聊聊,我去看看晚飯準備好了沒有。”
房門合上,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和父親面面相對。
我向他走過去,每走一步心裡的難過和自責就沉重一分,我欠負他的只怕終此一生都無法償還。愧悔地避開他的目光,我移步到他背後,像電影裡放慢的鏡頭,我的手提起、放在他的肩頭,輕緩地為他捶起背來。
嚥了口口水,十五年之後我終於發自內心叫出那一聲:
“爹——地。”
淚水大滴大滴地墜落,濺散在他的領襟,爹地……多少年了,每一個夜裡從夢中驚醒的那一刻,辨不清是恨是愛,總容許自己在淚水浸溼枕巾的同時,於心底默默地一遍遍地喚著這兩個字。
“爹地……”
“嗯。”他應了一聲,右手搭上中間的抽屜,拉開,拿出當中的相框來,指腹久久地摩挲母親的面容。
我看向框中的三人合照,他一手攬著母親於懷內,一手將我託坐在他寬厚的肩頭,那時候他好年輕,濃眉虎眼,方正的臉上耀耀生輝,母親依偎在他的臂彎裡,甜蜜而情意綿綿,一歲的我嘟著笑臉,坐在他的肩頭手舞足蹈,與我錢包中那張裁剪工整的小照絲毫無異。
眼淚掉得更兇,回首來時的路,教人情何以堪。
“一晃眼你都長這麼大了。”他感慨萬千,英雄遲暮般喟嘆。
我再忍不住,伏在他的背脊失聲痛哭。
他意外失措,半側過身子輕拍我的背部,著急不已,“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告訴爸爸,爸爸一定幫你解決。”
眼淚和情感如同決堤的急流,我放聲痛哭,“爹地——對不起!對不起爹地——爹地,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以為——”
好半晌,他的手復又拍上我的背,“好了,好了,別哭了。”話音粗濁不清。
“爹地,”我喚,半跪在他面前,淚水繼續狂湧。
梅平在這時推門進來,先是一怔然後眼角迅速濡溼,臉上歡喜難抑,“好了,來擦一擦。”
我接過她遞來的面巾紙胡亂抹去臉上的淚,幾個起伏之後終是勉強止住哭聲。我不好意思地叫了聲,“梅——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