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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極大。
江南少雪, 歸京後又因輪椅從未在大雪天出過門,到了荊寒章這具身體,他便沒了什麼顧忌。
晏行昱撐著傘, 緩步走出相府。
兩人好些日子沒有互換, 攝政王府丟失寶物一事雖然明面上因為七皇子的怠慢玩鬧而不了了之, 但晏行昱知道,驚蟄衛肯定還在秘密調查此事。
荊寒章做事向來毫無章法, 晏行昱行事說話也不必有太多顧忌,出相府後,直接去了一條街的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早已衰敗, 只有一個老管家還在打理, 晏行昱也沒帶侍從,孤身進了那座冷清的王府。
那府邸極大,四處井井有條,晏行昱撐著傘轉了一圈, 並未發現什麼,最後百無聊賴地在前院的葡萄架下站定。
他將傘放下,微微仰頭看著滿天飛揚的大雪,葡萄枝彷彿一張巨大的大網, 將他牢牢困在其中。
晏行昱站在那看了很久,久到身上再次落滿了一層雪,才被一聲蒼老的聲音喚回神。
“你是誰啊?”
晏行昱這才微微垂頭,將髮間的雪隨手撥開,再次撐起傘,將頭頂的“蜘網”隔絕住,他笑了笑,又是雍容優雅的天潢貴胄。
站在不遠處臺階上喚他的是一個蒼老的老人, 他大概眼神有些不濟,眼睛眯著瞧了半天都沒認出荊寒章那張臉來。
晏行昱見他未撐傘,抬步走過去,將傘罩在老人頭頂,為他遮擋住漫天大雪。
老人看了他半天,又問:“你是誰啊?怎麼在這裡?”
他渾濁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光亮,著急地問:“是王爺凱旋了嗎?!”
晏行昱一怔。
老人記性有些不好了,孤身守在這座王府中,盡忠盡職地打理,為的就是有一朝一日攝政王凱旋。
攝政王已經死了十幾年,這些年每當有人來王府時,他都會覺得是人來告知王爺歸京了,歡喜的不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晏行昱對上他滿是期翼的眼睛,不知怎麼突然就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
老人身上已經有了衰亡之氣,許是撐不過這個冬日了。
晏行昱只能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他會回來的。”
老人恍惚記得這些年來王府的人,每次聽到他說這句話時,要麼是嗤之一笑,要麼是告訴他王爺已戰死沙場,不會歸京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這個。
老人的眼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