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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機一般的轟鳴。
老闆扔給我一個瑜伽墊,他說,這是他女兒安娜去英國留學之前留下的。要是夜裡睡得悶熱,可以搬著墊子睡到海邊,那裡很涼快。後來,我真的每晚都會來到海邊,一手提著瑜伽墊,一手摟著安娜,在綴滿繁星的夜空下,肆無忌憚地揮霍青春,然後在寂寞而無聊的長夜裡,沉沉地睡下。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駕駛一輛碼頭吊機,把靠岸的拉沙船上的沙子卸到碼頭,等著工地的翻斗車駛來後,再一抓鬥一抓鬥地把沙子裝車運走。
我的工作很簡單,每天機械地吞吐著黃沙,就像一個巨大而澀滯的胃囊。
家裡打來電話問我過得如何,我說很好。新公司給配了車和公寓,說不定很快還會有一名秘書。
<h3>4</h3>
安娜回國之前,毛豆是我在沙場裡唯一的朋友。
毛豆那年六歲,他老爹也在沙場開弔機。據他老爹說,毛豆出生時難產,大腦缺氧時間過長,所以有一點兒智力低下。那陣子,毛豆剛剛到了換牙的年紀,一對門牙豁然脫落,講話時漏氣像鼓風機般呼呼生風。他總叫我:“奧松”(寧波土話,大叔)。後來,安娜在暑期回國,毛豆叫她“大阿嫁”(寧波土話,姐姐)。
於是,安娜問起我名字的時候,我就簡單而得意地回答,你跟著毛豆喊我“奧松”好啦!
安娜說:“叫你大叔啊?你有那麼老嗎?我猜你不過二十五歲吧。我叫安娜,大叔你叫啥?”
我說:“我叫蘇秦,蘇東坡的蘇,秦少游的秦。”
安娜說:“大叔你還挺文藝的哈,你也寫詩嗎?”
我說:“我偶爾寫點小說。”
我巴望著安娜能說出些“拜讀作品”之類的客氣話來,好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誰知道她竟靠在門扇上,慢悠悠地掏出一支香菸,熟練地銜在唇角上。
她說,家裡太悶了,跑出來透口氣。我本來想聽她講講英國留學的趣事,可是看她抽菸時那股妖嬈的勁頭兒,旋即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h3>5</h3>
有天夜裡,安娜又跑來我這兒,她說要檢查當日的現金流水賬目。
已經到了春天的尾巴上,天氣熱得毫無分寸感。安娜穿著一條燈芯絨的棕色短褲,一件白色T恤,看上去像一隻蛋筒冰激凌。她的胸部聳拔而結實,內衣上的蕾絲花紋從T恤裡映出來,彷彿一種內畫鼻菸壺的工藝,生動誘人。
安娜讓我幫她一個忙,確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