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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寫實主義"小說家的幾乎全部作品,吸收了他們的精華,又有所改造而成。老師,我還是希望您幫我把這篇小說轉給《國民文學》編輯部,我堅信這樣不間斷地寄下去,就能夠感動這些居住在瓊樓玉閣裡,每日看著嫦娥梳頭的上帝們。
敬頌
撰安!
學生:李一斗
三
《烹飪課》
我的岳母在沒發瘋之前,是個風度翩翩的美人——半老徐娘。在某個時期裡,我感到她比她的女兒還要年輕、漂亮、富有性感。她的女兒就是我的老婆,這是廢話,但不得不說。我的老婆在《酒國日報》專題部工作,曾寫過好幾篇反響強烈的專訪,在酒國這個小地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的老婆又黑又瘦,頭髮焦黃,滿臉鐵鏽,嘴巴里有一股臭魚的味道。我的岳母則肌肉豐滿,面板白嫩,頭髮黑得流油,嘴巴里整天往外釋放著烤肉的香氣。我的老婆與我的岳母站在一起所形成的反差讓人十分自然地想起了階級和階級鬥爭。我岳母像一個保養良好的大地主的小老婆,我老婆像一個飢寒交迫的老貧農的大女兒。為此我老婆和我岳母結下了深深的冤恨,母女倆三年沒說一句話。我老婆寧願在報社院子裡露宿也不願回家。我每次去看我岳母都會引發我老婆的歇斯底里,她用難以寫到紙上的骯髒語言罵我,好像我去拜見的不是她的親孃而是一個娼妓。
坦率地說,在那些日子裡,我確實對我岳母的美色產生過一些朦朦朧朧的企慕,但這種罪惡的念頭被一千條粗大的鐵鏈捆綁著,絕對沒有發展、成長的可能。我老婆的詈罵卻像烈火一樣燒著那些鎖鏈。所以我憤怒地說:
"假如有一天我跟你媽睡了覺,你要負全部責任。"
"什麼?!"我老婆氣洶洶地問。
"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還想不到,閨女女婿還可以跟岳母做愛,"我惡毒地說,"我跟你媽媽只有年齡上的差異而沒有血緣上的聯絡,而且,最近你們日報上登載過一條趣聞,美國紐約州的男青年傑克跟老婆離婚後旋即與岳母結婚。"
我老婆怪叫了一聲,翻著白眼跌倒,昏過去了。我慌忙往她的身上潑了一桶涼水,又用一根生鏽的鐵釘子扎她的人中,扎虎口,折騰了足有半點鐘,她才懶洋洋地活過來。她睜著大眼躺在泥水中,像一根僵直的枯木頭。她的眼睛裡閃爍著破碎的光芒、絕望的光芒,使我感到不寒而慄。淚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