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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才屬你管轄、調動,調動的目的當然要儘早地化敵為友,越早越好。下棋中,同一只棋子可以在井字格里和米字格里來往進出,從一定意義上說,彼此進出的通道越暢通,你取勝的可能性就越大,只是互為進出的條件極其苛刻,需要精心策劃、佈局。同時,某隻棋子一旦獲准進入另外的字格里,它的走法和本領也相應發生了變更。從走法上說,最大的區別是井字格里的棋子不能斜走,也不能跳,到了米字格里則可以。與通常的棋相比,這棋最大的特點是你在與對方對弈的同時,還要對付自己一方的兩路棋子,努力把它們陣容調整好,爭取儘早達到化敵為友和互為出入的目的。可以說,你一邊是在與對方下棋,一邊又是跟自己在下,感覺是兩人在同時下兩局棋,其實又是一局,或者也可以說是三局——雙方自己對自己各一局,還有一局對打的。
總的說,這是一種很複雜、很怪誕的棋,就好比你我交戰,可我手上計程車兵是你的,你計程車兵又是我的,我們各自在用對方的軍隊開戰,其荒唐和複雜性可想而知——荒唐也是一種複雜。因為太複雜了,一般人根本無法下,希伊斯說它是專供搞數學工作的人下的,所以稱它叫數學棋。有一次,希伊斯跟我談起這棋時不乏得意地說:這棋完全是關於純數學研究的結果,它明裡暗中具備的精密的數學結構和深奧的複雜性,以及微妙、精到的純主觀的變換機制,也許只有人的大腦才能比,所以發明它,包括下這種棋,都是對人腦的巨大挑戰。
他這麼一說,頓時叫我想起他當時正在從事的科研專案——人腦結構研究。
我突然有些警覺和不安,想這數學棋會不會是他科研專案裡的一部分?如果是的話,那麼珍弟顯然是在被他利用,他以遊戲的名義掩蓋了他的不良居心。於是,我特意向珍弟瞭解他們發明這棋的起因,包括具體過程。
珍弟說,起因是他們都想下棋,但已有的棋藝因為希伊斯太強大,他根本沒有取勝的希望,輸得喪了氣,所以不願與他下了。然後兩人就開始琢磨發明一種新棋,這樣雙方都從頭開始,沒有可借鑑的套路,輸贏全體現在智力的較量上。
在具體研發過程中,珍弟說他主要負責棋盤的設計工作,棋譜主要是由希伊斯完成的。珍弟認為,如果一定要說他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大概在10% 左右。如果說這確實是希伊斯科研專案的一部分,那麼這個貢獻已經並不小,再怎麼都不可能被四捨五入舍掉的啦。至於我說希伊斯在搞人腦結構研究工作的事,珍弟說他並不知道,而且感覺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