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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皇后薨逝已經過去近一月。
這夜, 蕭晏夢見了她。
年幼時在她膝上撒嬌,被她抱著喂藥。
稍大些從勤政殿回來,冬日裡她備著血燕粥, 夏日晾著蓮子羹。
離宮開府後, 他去廟裡看過她,她不願回宮卻在他的每一個生辰都入王府陪他吃壽麵。
蕭晏從懷疑皇后的那一刻,到接到徐淑妃信件的那一日,聽她種種前塵與沒有驗證的真相, 基本便已明白,這二十年皇后待他,皆是算計和圖謀。
她養他, 愛他, 照顧他,焉知不是將他當作了另一個孩子。
危局之下,他尚且理智而清醒。
然而待屬於皇后的一切塵埃落定,當這波滔天駭浪過去, 蕭晏終是不可抑制地想起她。
她握著一柄裹了蜜的刀,隨時想要刺死他。
可是二十年裡,任她如何想, 她都只是喂他予糖, 不曾拔刀。
縱是算計與圖謀,裝了這漫長的數十年,大抵早已分不清是愛還是恨了。
蕭晏在潼關的一個月,自是無比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思, 不要再起無妄的念想。可是當他回到宮城, 一切如他所願, 所料時, 他看見那個同他母子相稱了二十年的女人,以那樣決絕的方式結束性命,他終究還是心痛的。
他總是時不時想起,那晚從高樓一躍而下的人,分明軀骨碎裂,鮮血四濺。那般可怖的容色,可是她最後看他目光,卻依舊溫柔而歡愉。
彷彿在說,“七郎,我聽你話的。”
這一個月裡,蕭晏時常想起她。
夢見她,卻是頭一回。
大抵是因為,明日十二月十九,是她的五七忌。
宮中連著洛陽皇城,在短暫消停後,明日起至接下來的五日,又要重新對大行皇后表示哀思。
家家哭唱,戶戶垂淚。
即便是一國之母薨逝,出殯日舉國哀思,守喪月滿城縞素,足矣。如此出皇命要京畿都城人人泣淚痛哭的,數百年來乃頭一遭。
坊間偶有議論,道是當今天子愛重皇后,不忍芳魂就此歸去,方讓蒼生呼喚挽留之。
蕭晏初聞這聲,只冷嗤發笑。
他的父皇,要的便是這樣聲音。
昌平二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皇后崩逝翌日。
皇帝命史官載:
莊裕皇后趙氏,前涼嫡公主,十六與帝結髮,坐中宮二十八載年,兩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