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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幻出無根無實性。”圓缺合掌低眉,慢慢念道。他淡薄得像一道可以隨手抹去的水墨畫上的影子。“先生,可否給我看看你另一隻手裡拿的是什麼?”
章十三葡萄
在鏢局工作的後遺症很難消除。雖然檀櫟遠遠稱不上敬業,很多時候態度也消極。賬目一概不算,交涉一概不辦,對經營人際關係缺乏興趣,無論跟同行還是跟冤家都沒有深入發展的傾向。作為一個普通鏢師混日子時自然沒人指望他,但這行終究講一個人脈跟情面,最好是一切都能報上名號用嘴解決,因此檀櫟的懶惰到後來很難使大家感到滿意,尤其他職業生涯末期的身價其實很高,必定讓一些人感到嫉妒,一些人感到浪費。但檀櫟本來也沒打算在這行做到老死。護鏢隊伍為了安全時常晝伏夜出,徹夜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騾子都困得歪歪斜斜,他不知多少次咬牙切齒下定決心要跟此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一刀兩斷。然而斷了這麼久,被迫養成的習慣偶爾還來驚擾他,某些夜裡他往往無緣無故就清醒得像被人打過一頓。那時候躺不住了,他就起來畫畫,或者燒一壺茶,百無聊賴的等待天亮,安慰自己至少明天沒有什麼一定要做的事。
檀櫟在黑暗中睜著眼。藉著漸漸在空中浮現的顆粒狀的月光,他數著帳頂上的窟窿。又過了一會,他從一張不認識的床上爬起來,握住旁邊不認識的刀。他走出這間不認識的屋子,夢遊似的穿過寺院。蟬聲已然消隱,秋蟲又沒有及時進駐,彷彿一些只有畫面而無聲音的片段,十分合乎夢境的標準。但是身後傳來啪嗒一聲悶響:地上摔碎了一個未長成的石榴。
他走上偏殿的臺階。匾額已經摘去,留下一塊淺色的門楣。門前歪著一個和尚,看似在熟睡。窗紙上映出圓缺的輪廓。他也垂頭盤坐,雙手交疊放在腹前,指縫裡滴下一顆瑪瑙似的新血。檀櫟勉強擠出一個笑。
“我認床。老毛病了。”
“可惜你犯病犯得不是時候。”玉闢寒說。他一隻手提著璁瓏劍,另一隻手裡握住水晶小瓶。他此刻不陪檀櫟演戲,不是因為沒心情,是沒時間。三更將過。整座寺院越來越接近於甦醒的時刻。或許睡不著的本來就不止他們兩個。他們一舉一動早被掌握,被窺視。然而窺視者也覺得無所謂,只是袖手旁觀,不過消磨時光,等蚊蚋撞到玻璃壁。
“告訴我緣故。”
“緣故?因為我想要舍利。”玉闢寒說,舉起那隻小瓶。“想要它助我提升修為,突破境界。成絕代之劍,居萬人之上。一百年,三百年,一千年後還被人記住,跟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