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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微風輕輕拂過,悶熱中帶著一絲絲的涼意。
許菖蒲從診所裡走出來,重新包紮了一下手肘處的傷口,買了點兒藥。
嗡嗡嗡——
他的手機響了。
許菖蒲拿起來接聽了:“喂。”
電話裡傳來女人的聲音,女人說著:“菖蒲,你的東西,我全部給你郵寄過來了。今天應該到了。”
許菖蒲心裡被針紮了一下:“嗯。”
女人慾言又止、止了又言:“你現在還好吧?”
許菖蒲悶悶的:“嗯。”
女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會不會怪媽媽?”
許菖蒲愣了一下,久久沒有說話,微風輕輕的拂過,暖黃色路燈照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彷彿融入路燈中。
良久:“不怪。”
他八歲那年,父親去世了,第二年,他媽媽跟一個男人好上,懷上了弟弟,帶著他改嫁。
繼父的家裡爺爺奶奶親戚都不喜歡他,逐漸的,他又冷漠又孤僻,脾氣又不好,彷彿渾身結著冰碴子,對誰都冷冰冰的。本來小小的矛盾,因為他冰碴子般冷暴力與暴力相結合的處理方法,與那個家庭的矛盾逐漸加劇,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當他媽媽跟他商量說要他回老房子待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被那個家除名了。
老房子還是爸爸在世的時候買的房子,不大,只有八十多平米,因為爸爸去世了,這房子一直空著的,現在他又回來了,而媽媽家裡唯一的外人也走了。
女人在電話裡叮囑了幾聲說著:“你要照顧好自己,家裡的門窗要關好,媽媽有空會回來看你的。”
許菖蒲:“嗯。”
他媽媽自從踏出他們一家三口共同的家之後,整整七年,從來沒有回來看過,只有他,每逢爸爸的忌日回來打掃一下衛生,去墳地掃掃墓。
那邊傳來一陣聲音,女人連忙說著:“我先掛電話了,照顧好自己啊。”
許菖蒲:“嗯。”
結束了電話,他站在路燈下,不知道何去何從,有點兒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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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一個人影一晃而過,站在路燈下、孤單的人影。
“老媽,老媽,停一下,停一下……”晏溯看到熟悉的人影喊他媽媽停車。
車停了之後,晏溯開啟車門下了車。
車內傳來女人的聲音:“你去哪兒?”
晏溯一溜煙朝著路燈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