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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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攻入的那段時間裡,幹了兩件事——
燒光糧草。
殺光百姓。
在極端的仇恨、憤怒與恐懼下,人性實在脆弱得不堪一擊,當大火被點燃,當屠刀被高舉,滿城無辜百姓對於叛軍的意義,不過是向琰軍進行示威的一種工具,更荒謬的是,他們或許還會因為這種屠戮行為而充滿熱血,自豪於自我抗爭意識的成功表達。夏蟲不可語冰,當狹隘,愚昧和殘忍撞上所謂“大義”,所催生出的罪惡連最大的暴雨也無法洗清。
柳弦安走到梁戍面前,整個人都被淋透了,他頭髮胡亂貼在臉上,越發顯得面板蒼白。梁戍拉起他的手腕,將人帶到空廟裡,這裡原本是全城最荒涼破舊的地方,現在因為無人居住,反而成了一處乾淨所在。護衛們燃起篝火,梁戍用一件披風裹住了他,皺眉問:“你怎麼來了?”
“……想來看看。”柳弦安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站在山上時,他第一次目睹了一場戰役,原本還在震撼於漫天銀色的啞鷲、滿地黑色的玄甲,以及軍鼓與閃電雷鳴合奏出的恢宏氣勢,所以等不及地要來與梁戍分享,但現在,他卻沾了滿身的血汙。
戰爭遠比想象中要更加殘酷,哪怕是這麼一場迅捷的、小規模的攻城戰,所造成的傷亡也足以令整個大琰王朝為之哀鳴。天道中的生死無異,是一種完全自由的精神追求,詩人可以葬於桃花樹下,可以醉踏青雲不歸,但不可以死於長刀,死於絕望。
柳弦安裹緊披風,伸出手,替梁戍擦掉了臉上的一點血。
火堆驅散了寒意,外頭來回走動的兵士,也令這裡多了幾分嘈雜人氣。梁戍的腦髓不斷傳來刺痛,他強打起精神道:“在這休息一陣,我差人送你出城。”
柳弦安看著他:“將來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梁戍問:“當真?”
柳弦安點頭。
梁戍嘆氣:“你有四萬八千歲,可不準騙人。”
“不騙。不僅人人都要吃飽肚子,而且人人都會念得上書。”
溫飽不愁,識字知禮,那麼文明就終將戰勝野蠻,人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柳弦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飛四萬八千丈,但他覺得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有人能攬月摘星。
梁戍其實正頭痛欲裂著,沒有精力做任何思考,但聽他說上幾句話,心裡的壓抑也能消散些許,便應了一聲。柳弦安用指背去試他額頭的溫度,梁戍側頭躲開,只問:“有治頭疼的法子嗎?”
“有,不過只能應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