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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點頭。恰巧夫子從堂內出來,把他的書袋掛到她肩上,沒有看她,錯身而過,只道:“回家。”
學生們忙長揖,載清伸伸舌頭,“夫子喚你回家呢!”
這個詞聽著總有種暖暖的感覺,如果換成“回府”,意境自然差好多。可是他說“回家”,就分外家常親切。
晏無思也道:“你快去,別叫夫子等。那個雜耍團在鄴城總有些日子,等正月三十學裡休沐再看不遲。”
彌生哎了聲,夫子已經朝太學門上去了。她忙揹著書袋追趕,他步子略緩了緩。廊角燈籠高懸,光影下紛紛揚揚的細雪漫天飛舞。他的臉一半是明朗的,一半浸在黑暗裡。不說話,遞給她一把油紙傘。水紅的傘面,略畫了幾枝翠柳。有些俗麗的顏色,但在這滿世界的白裡,卻成了最鮮亮的點綴。
他打傘出門,廣袖飄飄,怡然的模樣。彌生忖著今晚八成是要步行回王府了,不知到底有多遠,她方向感不強,認認路也好。
天雖冷,有夫子在,尚可走得愜意從容。
祁人多狂放,有時入夜比白天還熱鬧些。趕上沒出正月,周邊小國常有各式各樣的班子湧進鄴城,或跳胡騰舞打擂臺,或倒賣關外貨物。各處風燈高掛,照得街道煌煌如白晝。
夫子領她緩步在人群中穿梭,不時回頭關注一下。見她撐傘的手拿袖子裹著,便駐足道:“你把傘息了,到我這裡來。”
她有點詫異地望他,斟酌一下還是搖頭,“兩個人打一把傘怪擠的。”當然他感覺不到,她哪回不是往他頭頂上傾斜?自己露在外面,雪都灌進領口裡去了,貼著皮肉一融化,簡直凍得生疼。眼下替他揹著書袋不算,還要給他打傘。這夫子以壓榨她為樂,心肝怎麼這麼黑呀!
她覺得她是可以識破他的詭計的,為求自保離他遠一點。沒想到他奪過她的傘,隨手就扔給了路邊的乞丐。那乞丐千恩萬謝,她眼巴巴看著不好拿回來,對他又敢怒不敢言,心裡只是說不出的不痛快。
可是後來發現,事情倒還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糟糕。夫子接過書袋自己揹著,把她罩到了傘簷下。人真是奇怪,擔子都卸了,反而又覺得不踏實了。無比地慚愧啊,彷彿那些都是她分內的,是她偷懶溜肩,帶累了夫子。
她仰頭看看他,伸手想去接傘柄,他讓了讓,“你冷嗎?我來。”
她囁嚅著,“學生惶恐,叫夫子為我打傘……”
他嫌她戰戰兢兢離得遠了,橫過手臂來把她攬得近些,“還打算你追我趕嗎?傘下這麼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