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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我嗎。
珠簾微微晃動,空氣似乎都在緩慢地淌。
縱然臉上再冷靜,心裡也不自覺生出些不安。
她說過的那些話還作數嗎,可會不認自己顧自離去?自己日日守著平朔殿,暫且不能滿足她要求,無財亦無權,可會不願?
第一次冒出許多亟待思考的問題,對鍾謹來說,秦暖在的這一段時間,從白天至黑夜,或許只是她無聊的一個消遣,可對於鍾謹來說,是他從出生起唯一的陪伴。
為何心不安,又為何怕她不願。
他讀了許多書,不會不懂。
偶然相聚,最是人間堪樂處。既已來了,心中到底不想讓人再走,她是人是鬼都無所謂,能陪著自己便勝過世間閒愁。
哪怕,她終究要離開,也請再慢些離開,他也能再次告訴自己沒關係,和她好好道別,或等到自己有了更多錢那天,買給她喜歡的珍惜物件,問她能不能多呆些時日。
平生未曾思考之事被他數度拆分離析,想求條安慰自己的出路,然而沒有一條路是通暢的,總會有各種臆想的問題阻擋,讓他無數次覺得那隻鬼到底是留不住的。
埋在水裡,這處逼仄的空間,幾乎容納了他所有的忐忑憂慮。
霧氣蒸騰的水珠沿著他額前的發墜入鎖骨,在他每個叫囂的毛孔快要被低沉的情緒堵死之前,霧氣陡然盪開,清涼的風環繞,似在無聲撫慰。
“鍾小謹,你真看得到我,聽得到我說話?”
“那我豈不是隱私都沒有了!要命!你小小年紀竟然一直在偷看我洗澡!”
娃娃音快要喊破喉嚨。
鍾謹耳邊比過年還要熱鬧,嗡嗡爆破般地響。
明明,是她在看自己洗澡啊!
心底那點憂愁瞬時雲消霧散,一腔的道理被她的爆破音堵在喉處,沒機會爭辯。
書上說的確有幾分理,女孩子生氣起來講不進道理。
可是她不講道理的聲音也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