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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跑到別人家裡去幹這種造孽的事有多缺德, 衛孟喜現在就想問清楚事情是不是真的,“太太,那您還記得具體是哪一天嗎?”
老太太摩挲著自己不剩幾根的銀絲, 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想要從幾十年的記憶故紙堆裡翻找這麼細節的東西,其實還是挺難的。
至少, 衛孟喜覺得自己有命能活到這個歲數的話,也記不清這麼多了。
“那是驚蟄之後第二天,我記得很清楚。”後來她嫌晦氣,還把這家裡裡外外給清洗了好幾遍, 大家都說聾老太太瞎講究, 一個人住還搞那麼幹淨幹嘛,給鬼來光顧嗎。
衛孟喜一愣,驚蟄!
驚蟄, 她的記憶裡也有一段跟那年的驚蟄有關,她記得的是, 父親為了所謂的喝了驚蟄的第一口水能讓孩子口齒伶俐的說法, 提前到大半夜兩三點就出門, 要去山上給她打山泉水。
衛衡雖然是個信奉科學的文人, 但事關小喜, 他就特別迷信, 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 什麼安寧寺的第一柱香啦,第一口水啦, 他深信不疑, 每年樂此不疲。
那一年, 他水是打到了,但當時坐的老農的牛車翻了,摔到腿,在家裡修養了好幾天才能勉強下床走動,而那兩天正好孟淑嫻也回孃家了,據說是孃家有位鄉下的遠房親戚結婚,她要去幫忙。
衛孟喜之所以能清楚記得,是因為從小到大在她的心裡,父親就不會生病,那一次看著父親連喝水都夠不著,那種無助感讓她第一次意識到父親其實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有做不到的事。
那算是她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人類主觀能動性的弱小吧。
“我記得很清楚,那幾天我母親是回孃家了的,怎麼可能會在你院裡,太太是不是記錯了?”
老太太“哼”一聲,“我早說過她不是好人,她連你爹死的那天都在外面鬼混,你和你爹一樣是個傻子,不信就算。”
“不信”,衛孟喜抓住這個詞,“太太也跟我父親說過這件事嗎?”
聾老太太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多管閒事,但她就是心疼衛衡這孩子,不吐不快。
衛孟喜聯想到自己剛才從胖嬸嘴裡打聽到的,父親去世孟淑嫻壓根沒在身旁,於是就問:“那您知道那天她去了哪裡嗎?”
棗子巷的人,絲毫不懷疑“聾老太太”會聽見他們的話,會把他們的醜事說出去,所以她算是這衚衕裡的垃圾桶,臭的髒的人們都不避諱在她面前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