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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會兒,尋到了吹風的兄長,二人站在六角亭裡,遠遠看著,倒沒見二人有什麼爭執。
陸運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走過去,笑著叫了句,“大哥、二哥……”
陸則回頭,朝他頷首。陸運上前,看了看四周,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道,“……說起來,不知道大哥和二哥還記不記得這裡?”
陸則聞聲看向他。怔怔想著事情的陸致,也抬起頭。
陸運笑著道,“其實我不大記得了,還是母親同我說的。那會兒我還小,也不大記得什麼事。……只記得也是個冬天,母親帶我過來給祖母請安。大哥也在,帶著我出來玩。我甩了下人,爬到假山上……”說著,指了指湖邊不遠處的假山,“然後就一頭栽了進去。大哥跳下來救我,兩人都穿著棉襖,吸了水又厚又重,怎麼也爬不上來。後來是二哥你從旁邊經過,發現了我們,找了竹竿來,救下了我和大哥……後來回去,我大半夜還發了熱。”陸運忍不住笑了下,打趣道,“現在想想,還好二哥夠冷靜。要是二哥也一起跳下來,我們可真成了難兄難弟了……”
孩子時候,總是不懂事的。什麼血濃於水的大道理,都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誰跟自己一起玩,就和誰關係好。他那時並不懂二哥承擔了什麼,更不曉得他天不亮就要進宮唸書,回家要跟著大伯習武,半個月都未必見一面的二哥,對他來說,跟陌生人差不多。倒是和大哥,小的時候很親近。
後來被二哥救了一回,才慢慢地親近了。再後來長大了,懂的事情多了,便知道了:
二哥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可以犯錯,但撒撒嬌就會被原諒,做孩子的時候,誰都如此,連大哥都有在課上看雜書,被夫子罰站的時候。但二哥好像沒有,他從小見他,他就是如此,永遠沉穩自持,冷靜鎮定,是最讓長輩放心的那種孩子。
他唯一一次犯了錯,就是在二嫂的事上。
他們犯錯都可以被原諒,二哥縱然有錯,但現在大哥嬌妻稚兒在側,事過境遷,也就讓這事過去罷……陸運知道自己有些私心,但他打心底不想鬧得兄弟反目,就算鬧大了,對大哥又有什麼好處,大哥是沒法與二哥抗衡的。
便是他自己,為了國公府,也不可能站在大哥這一邊。這的確很不公平,但很多時候,對錯無法決定一切。每個人要顧及的東西,實在太多。
陸運隨口提起一般說著,不動神色看著陸致的神情,見他從怔愣到動容,知道他心中有所觸動,也怕說多了被發現,便不再說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