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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張元沒說話,走上前去,輕輕將那被夜風吹開的白布,重新蓋了回去。那太監見狀,也忙連聲道,“都怪這幾個奴才辦事笨手笨腳的……”
張元卻也沒說什麼。
幾人抬著於忠書的屍首,便朝外走去了。狹長的宮道,兩旁紅色宮牆,夜風吹過宮道,嗚嗚咽咽的,像是野獸的叫聲,又像是什麼人的哭聲。
……
翌日,宮門外依舊跪了一地的言官。
天明瞭,天色又漸漸暗了下來。
高長海已經從勸說,到小心翼翼叫人給言官們送吃食和水了,看見有昏過去的,就手腳利索些,趁機硬灌幾口水下去。真要餓死或者渴死在宮門外,他們這些伺候的,也一樣要跟著倒黴。
高長海不放心,特意把乾兒子喊來,“思雲,你機靈,替乾爹看著。吃的就不說了,水一定要喂。隔半個時辰送一回,不管他們喝不喝,你送你的,記住沒?”
高思雲自然點頭應下。
他這樣的宦官,是最不被言官看得起的,平日碰見這些大人,是沒一人給他好臉色的。但高思雲並不在意,他覺得他們愚蠢,好好地活著不好嗎,非要跟陛下反著來,那可是皇帝啊,但另一方面,他卻又忍不住羨慕他們。
他羨慕他們鐵骨錚錚的樣子,剛正不啊,哪怕是跪著,卻像是站在他永遠碰不到的地方。他在他們面前,明明是站著的,卻好像不能直視他們。
更何況,他們彈劾的,是劉兆。
高思雲沒說話,看了眼時辰,示意幾個太監去送水,提醒了一句,“態度恭敬些。”說罷,便站回屋簷下的避風處,垂首而立。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但看情況,今晚是要就這麼熬過去了。
……
這是帝王和臣子之間的拉鋸。一方手握著天底下最高的權勢,另一方,則以性命和官職為注,誰先服軟,意味著哪一方認輸。
這個道理,宣帝當了多年的皇帝,再明白不過。
他起身,走到窗戶前,窗戶是關著的,薄薄的窗戶紙,隱隱約約照出點殿外的場景。他隔著那扇窗戶,注視著窗外的言官。
言官跪著,他站著,他不是不知道劉兆幹了些什麼,可能知道得不是那麼的清楚,但多多少少是知道劉兆的荒唐的。胡庸替他遮掩了多少,皇后和孫家又替他隱瞞了多少,他又多少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地動、山崩、保定兵亂乃至瘟疫,難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