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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後,見屋內燈火憧憧,閉了閉眼。
“高長海。”
高長海聽見宣帝的聲音,立馬小步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什麼時辰了?”宣帝坐起來,靠著枕,悶聲問了句。
高長海端來水,服侍皇帝潤口,邊回話道,“陛下,快戌時了。”
宣帝“嗯”了一聲,道,“朕許久都沒聽許天師說經了,去問問許天師歇下沒,若是沒歇,請他過來吧。”
高長海應了聲,卻遲疑了一下,這輕微的遲疑,立馬引起了宣帝的注意力,“怎麼了?”
高長海忙跪下,“回陛下,您睡下後,太子就在外跪著了,現在也還沒走,您看……”
這父子倆鬧彆扭,苦的還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太子跪在外頭,外頭伺候的太監、侍衛,都跟著跪著,總不能儲君跪著,他們站著吧,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宣帝“哦”了一聲,沒說見,也沒說不見。高長海不敢揣度聖意,只好起身,低頭退下去,到殿外,瞥見乾兒子高思雲也老老實實跪著,父子倆交換了個眼神,高思雲便爬起來,跟他繞到宮殿另一側的隱秘角落。
高長海到底心疼乾兒子,看他一眼,“你小子,跪疼了吧?”
高思雲倒是勾唇一笑,也不說話。是疼,但他命賤,早就跪習慣了,以前學規矩的時候,一跪就是一整夜,膝蓋都跪爛了,也就是被衛世子從東宮救出來,到了御前,認了乾爹才過了幾年好日子。但劉兆不是啊,堂堂太子,什麼時候像這樣跪過啊,能看劉兆跪,就是疼,也值啊。
“乾爹,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高長海點頭,“嗯,陛下讓去請許天師。正好叫你小子起來鬆快鬆快,別老實巴交一直跪著。今晚怕是沒完的。”
高思雲應了聲,看了眼不遠處劉兆跪著的庭院,燈火憧憧的,心頭一動,便低聲問,“乾爹,陛下真的打算……”
他不說,高長海也能明白他的未盡之語,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這誰知道呢。”
夏天悶熱,高思雲感覺後背出了一層汗,粘膩著,外袍貼著皮肉,讓他想到自己被劉兆按在藤椅上,他驚慌失措求饒,卻擋不住那隻手狎弄地握住他那殘缺的部位,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和現在有種詭異的相似。
他沒說什麼,只看了一眼庭院的方向,朝乾爹低聲說了句,走開去傳話了。
許天師來給宣帝說經,戌時一刻鐘進殿,一直到亥時才踏出來。高長海躬身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