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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城外幾十裡處, 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正緩緩朝兗州城走去。
流民中一對母子,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兒, 看上去五六歲的樣子,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拉著走在前面的農婦,小姑娘餓得肚子軲轆叫,“娘……”
“別停, 繼續走, 不能落下……”農婦轉頭,同樣面黃肌瘦,緊緊抓著小姑娘的手, 一遍遍強調,“別停,繼續走。兗州有糧,我們得去兗州!”
農婦語氣堅定,既是告訴小姑娘,其實也在說服自己。
到了兗州, 就能活下去了……這一路上,她和同行的人們都是抱著這樣的信念的。
農婦本是益州人士, 是個寡婦,日子雖過得清苦,但好歹一家勉強能果腹。可一場饑荒,加之益州的賦稅一直頗重, 整個村都餓得啃樹皮了,連山上的樹皮都差不多被啃盡了,幾乎沒了活路, 只等死了。
這時,村裡有人用最後一點糧食換了訊息,說兗州沒遭災,糧庫都是滿的,且兗州州牧還在城外接濟流民。
村裡人打定主意朝東走,農婦一咬牙,也帶上女兒,跟著一齊來了。
而此時幾十裡外的兗州城門外,陸陸續續有流民而至,他們大多是在家鄉活不下去了,才寧肯背井離鄉,也要來兗州,只為了能有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州牧大人。”負責安置流民的官員過來,拱手道,“城外又來了一批流民,約有三百餘人。”
這算是兗州開始接濟流民起,遇到的最大的一批了,接濟流民是件大善事,可也是最容易出事的事。男女老少一路長途跋涉過來,誰知道其中有無染病的人,更何況,人群裡魚龍混雜,更容易讓人鑽了空子。
裴延乍一聽聞這個數字,也是微微蹙眉,繼而道,“先叫州醫看一遍,尤其是老弱婦孺,有咳嗽、發熱之症的,先另外安置。”
官員忙應下,“是,下官這就去。”
“等等——”裴延又喊住他,沉吟著道,“你傳話下去,青壯年可以勞易食。過幾日,會出具體的章程。”
官員稍有踟躕,“這會不會……那些老百姓會不會有意見。接濟災民原是好事,若是要安排他們做事,豈不是與初衷相違背?”
裴延笑問,“你以為侯爺派我來接濟雍益二州的災民,是為了揚名天下,圖一個好名聲?”
官員哽住,他還真是這麼想的。這年頭,誰不是自掃門前雪,哪管旁人的閒事。更何況,各州各自為政,其他州越倒黴,對他們不是越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