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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方正齊楚的君子,像鑲金壁畫上最俊俏的郎君。面孔上恰到好處的堅持,手指按在她肩頭,然後察覺了什麼,退開一點,重複著:“我要聽真話。”
她聽見耳朵裡轟鳴的嗡嗡聲,一圈大似一圈,直要把人震得支離破碎。她尷尬地搖頭:“你別問,為什麼非要知道?”
他直起身,不再執著於她的回答,自顧自地揣測著:“的確是有這個人的,對不對?你來長安不久,見過的也只有藍笙,是他嗎?”
布暖突然想試探,她比了個輕倩的手勢:“那不盡然,誰說我只見過他?還有你呢!倘或見過的都有可能,舅舅怎麼論呢?”
容與緘默下來,像玉簪試探地劃過面板,淅淅地泛起溫柔的牽痛。看她的目光多了憐憫的味道,帶著溺愛和無奈,慢慢說:“你這孩子,倒同舅舅開起玩笑來!我只是擔心你,希望你將來有個好歸宿。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不問就是了。等哪天想明白了,不方便告訴我就同外祖母或是知閒說,也是一樣的。”
她的情愫倘或要傾訴,還真是除了他,誰面前都不能透露。她低下頭:“到時候我只告訴你,只能告訴你。”
他微微地笑,這樣也足夠了。暫且留住她,知道她在那裡他便安心了。深閨裡空自美著,保得住張臉不給她帶來災禍,這是他最要緊的責任。在他擁擠忙碌的生命裡勾勒出這麼一筆,人生似乎才是圓滿地找到了真諦。
再端詳她,胭脂和鉛華混到了一處,亂糟糟,嚴重影響了她皎皎如明月的臉。他摘了汗巾去活泉上蘸水,回身遞給她:“喏,擦擦臉吧!”
她料想是花了妝,看來回了長安要到街市上去一趟。聽說有個胡姬開了爿水粉鋪子,比一般牙婆倒賣的東西好。西域運進中土的貨,淋了雨也不脫妝,這點比現在用的要強得多。
她杏眼含嗔:“我的花鈿怎麼辦?香儂畫了半天的梅花妝,我想留著。”
他啃著下嘴唇想了想,心平氣和:“我替你擦吧!”
布暖勉強裝作大方,心卻緊張得要撲騰出來。她一向是果斷的,不知何時起變得黏纏了。只想著要和他在一起,靠得近了,說不出的親密無間。彷彿這一刻他就是她的,和別人無關。
他在她對面半蹲下身子,把汗巾攏成小而結實的團,一點一點地掖,不敢往重了擦,怕不小心又弄疼了她。她抬著臉,眼皮子低垂,大約是不好意思看他,微微閃躲,頰上酡紅一片。
他的呼吸拂到她臉上,似乎是覺得沒有固定不太湊手,於是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