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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 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
阮奕似是才從一場久違的大夢中醒來,新換的衣裳都已溼透,額頭上也掛著涔涔汗水。
大夢初醒。
他習慣性撐手坐起, 腦海中仍是渾渾噩噩, 沒有睜眼,輕嘆一聲,指尖輕輕捏了捏眉心。
他夢魘已不是一兩日,傅叔都知曉, 亦會在他夢魘時喚醒他。
但這一場夢,似是做得尤其久,先是從年少時候的自己開始, 而後恍惚變成透過他早前養的那隻叫大白的兔子注視‘自己’和周遭……
這冗長而真實的夢境裡,他從未如此細緻得打量過自己的父親,母親,大哥,還有阮家家中所有人。
因為真實,他不願意醒, 即便只是每日昏昏沉沉, 只有借住一隻兔子的視野打量他們, 卻也看清自己早前呆傻時, 並未來得及留意的家人。
從他摔傻後, 母親的鬢角生出得銀絲, 父親會整宿在書房中坐著,不著一語。他也透過大白的眼睛,看到大哥擁他,“奕兒,你總有一日會好的!大哥會一直陪著你。”
他就這麼每日呆呆得望著自己的家人。
已經過世許久的家人……
而這場夢, 似是再長,也終究有盡頭。
盡頭深處的他,已有些分不出現實和夢境。
他知曉當下屋中有人,遂低聲喚了句,“傅叔,什麼時辰了?”
對方沒有應聲,他心底微楞。
緩緩睜眼,卻見周遭並非是在府中,而是大帳裡。他明知哪裡不對,但慣來的沉穩謹慎讓他並未慌亂,而是抬眸看去,只見年少模樣的範逸正環臂坐在另一張床榻上,冷目看他,“醒了?”
疏遠的語氣,分明幾分不對路,還帶有些許並不太顯露的挑釁。
阮奕略微錯愕,卻也只是眉頭微攏著,沒有貿然出聲,只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範逸——此時尚且年少不羈,眸間無慮,諸事皆由皇后和陛下護著的範逸。
而不是,之後鎮守北關,從鮮血和死人堆爬出來,目光裡透著殺氣和寒意,讓巴爾人聞風喪膽的範侯。
他看著範逸,眸間緩緩泛起氤氳。
—— 阮奕,這裡面有詐!你帶小六先走,悄悄的,不要漏出風聲,他們心思在我身上。
—— 開什麼玩笑,我們走了,你要怎麼脫身?
—— 怕是脫不了,阮奕,小六不能死。我答應過母親,照顧好小六的。趁現在走,若你我二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