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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驚疑不定中抱著她的蘭花輕輕走進來,腦袋一探,見桓行簡夫妻兩個圍住床上的阿媛,不知說些什麼。
這下倒不好再靠近了,嘉柔把花一放,坐到窗前,執筆添墨寫了行流麗小楷:
珍珠三兩、龍腦一兩、玉屑一兩,松煙一斤。
擱筆後拿起小秤一樣樣稱起來,未幾,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那好不易平息下來的心跳又強有力地竄起來了。
目光迅速在身側一點:不見阿媛,想必是被下人抱去了。只他夫妻兩人,立在那溫暖的光裡又不知是個什麼情形。
“柔兒,你來。”夏侯妙溫柔衝她擺手,嘉柔心裡一緊,丟開手中活計,把長長的睫毛一垂遮掩住忐忑的情緒,蓮步輕挪,聲音幾不可聞:
“姊姊。”
“你在那兒做什麼?”夏侯妙的目光在她臉上略一停頓,越過去,偏頭看窗下光滑案几上成堆物件一水兒擺開,不知嘉柔什麼名堂。
桓行簡始終把一道玩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無聲審視。嘉柔有些靦腆又如蒙大赦,不易察覺地走回案前,手壓住秤,睫毛輕顫:
“我得了個方子,能制松煙墨。”
夏侯妙和桓行簡對視一眼,笑著上前,隨手捧起龍腦一嗅:“這可不是個好活,你想要什麼,讓子元吩咐下去為你置辦,”說著按住嘉柔肩膀將她扳過來,對著桓行簡,柔聲介紹,“這是子元,與兄長是摯友你也可以當他是兄長。”
“不,”嘉柔倔勁兒一下就上來了,“只有中護軍夏侯太初是我兄長,其他的人,我誰也不認。”
說完,臉上已經羞的火辣辣一片,兩隻眼,瞅著自己的鞋尖發呆。他這麼兇,才不是我兄長,嘉柔悶悶地想。
場面一下冷掉,夏侯妙微微吃驚,隨即忍笑對跟桓行簡說:“她小孩子家,說些孩子話你別計較。”
“姊姊,我不是孩子話。”嘉柔矜持抬首,認真給夏侯妙糾正著,“我說只認中護軍,就只認中護軍。”
那神情,不是少女的羞怯倒真像是孩子的固執了。
不過,兩人倒出奇的默契誰也沒提在遼東早見過一面的舊事,嘉柔壯著膽子去掠他一眼,不料桓行簡也在看她,嚇得她忙避開了。
他嘴角戲謔,至始至終都沒說什麼,看向夏侯妙:“無妨,讓她歇著吧,我的確不是她兄長。”
這語氣溫和極了,與記憶相左,嘉柔目光流轉偷偷瞥他:這人原生的面容如玉眉眼如漆,卸了甲冑換上廣袖,未曾戴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