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臺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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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那種緩慢的漂浮,而是像洪水氾濫時的河流一樣飛馳,是它加快了速度,還是因為她已離開自己的身體而使時間的運動不一樣了呢?不管是哪種原因,她都意識到最可怕的危險,因為洪水正威脅著要把她完全掃散架,並且是巨大無邊的。她伸出雙臂想抓住任何堅固的東西――但是她沒有手臂,沒有什麼東西相連。她的身體離她越來越遠,在她下面睡得如此之沉。她試圖叫喊,把自己喚醒:沒有聲音。那個身體繼續沉睡著,那個觀察著的自己則被完全帶出樹冠,進入寬闊的天空。
不管她怎麼掙扎,她也無能為力,把她帶出來的那股力量既平穩又如衝向攔河壩的水一樣有力:那些塵埃粒子正潺潺流過,彷彿它們也正洩向某個看不見的邊緣。
她被帶離了自己的身體。
她朝那個肉身的自己拋去一條精神層面的生命線,試圖回憶在它裡面的感覺:所有那些活著的感覺。朋友阿塔爾那軟軟的鼻尖輕拂她脖子的感覺、燻肉和雞蛋的味道、爬上一塊岩石時肌肉勝利的緊繃、手指頭在電腦鍵盤上美妙的跳躍、烤咖啡豆的芳香,和冬夜裡床鋪的溫暖。
漸漸地她停止了移動,那條生命線繫牢了,她懸掛在空中,感覺那潮流的重量和力量衝擊著她。
這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點又一點(隨著她強化了那些感官記憶,增加著其他的感覺:在加利福尼亞品嚐加冰的瑪格麗塔酒、坐在里斯本的一個餐廳外的一棵檸檬樹下,颳去自己車前窗上的霜,)她感覺到塵埃風在減緩,壓力在減小。
然而這只是刮到她身上的:在周圍,上面,下面,那巨大的洪水仍然像先前一樣飛快地流淌,不知為什麼,她的周圍有一小塊靜止的地方,在那兒,粒子們正在抵禦著這種流動。
它們是有意識的!它們感覺到了她的焦慮,並對此作出了回應,它們開始將她帶回她那遭遺棄的身體,當她近到能再次看見它,如此沉重、如此溫暖、如此安全時,一個無聲的抽泣震撼了她的心。
然後她回到身體裡,醒了過來。
她顫巍巍地深呼了一口氣,把手和腳貼在觀察臺那粗糙的木板上,一分鐘前還幾乎怕得發瘋,現在卻因為與身體、地球和重要的萬物成為一體而充滿深沉和舒緩的狂喜。
她終於坐起來,試圖理清一下思路,她的手找到了那個望遠鏡,她把它舉到一隻眼前,用一隻手支援著另一隻顫抖的手。那是毫無疑問的了:那緩慢的漫天漂浮已經成了洪流,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聽到,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感覺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