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君子仇(6)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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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至在原地思索片刻,冷風吹進來,舊日的迷障皆歸虛無,他皺眉拒絕了:“不見。”
老僕卻不走,有些為難:“中書令說,郎君不見,他父子二人就等到郎君見他們為止。”
這是威脅麼?夏侯至嘆氣,對老僕吩咐道:“領聽事吧。”
整個太常府,他連姬妾都不置,斷絕一切聲色。人情來往,他是越發寡淡的,儘管那看起來像是自保,卻是發自肺腑的。
枝頭的花,不能不開,就不能不落,一春一秋地在府裡蹉跎著,那些少年時的心境也就越發跟著飄渺了。
夏侯至換了衣裳,來到聽事,李豐父子忙起身彼此讓禮,一番簡單寒暄後,他命人奉茶。
下人提袖斟了,李豐父子兩個一臉的隱秘莫測,各自輕啜起茶,讚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一時冷場。
畢竟,夏侯至剛從長安還京的那些日子裡,李豐偶爾上門,再後來,看出他會客稀鬆不冷不熱的態度,也就基本不來了。
這回,多少有些唐突的感覺。
“太常,如此好茶,我先敬你一杯。”李豐自己又斟了一盞,忽然開口,不倫不類的,夏侯至不等他舉杯,兩指一伸壓在了杯沿,道,“中書令,今日來想必不是品茗的,既然來了,有話不妨直說。”
那盞茶,李豐便慢慢擱下了,一雙短目中,眸光閃爍:“好,太常是磊落人,我有話直說了。今日來,有關乎生死的大計要跟太常討教,還請太常勿洩。”
擲地有聲,言之鑿鑿,夏侯至微微搖首並不認同:“我這一生,雖無半分功業在身,但若要我行暗事為非作惡,斷然不能。所以,如果真是那樣,中書令不必說,我自當你父子二人今日沒來過。”
這話,當然不是做作,李豐臉上一陣尷尬,同兒子對視一眼,李韜會意,雙目炯炯,十分坦然地看向夏侯至,作揖道:
“太常多慮,無論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何人不知太常性如明月,我父子二人,深受國恩亦欽佩太常人品貴重,又怎會敢作鼠輩來教太常行不義之事?”
夏侯至看年輕人雙眼明亮,燭光下,神采隱隱,已然帶著難言的一股亢奮。他慢慢點了點頭,輕聲問:“不知卿父子二人為何而來?”
父子兩人再次默契對視了一眼,李韜深吸口氣,道:
“不為別的,請太常匡扶社稷,以保江山。今桓行簡兄弟弄權,跋扈專政,移鼎之心天下皆知,太常先人追隨魏武平天下,圖霸業,實為骨肉宗親,今日魏祚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