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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玉沉默了良久,心中思緒萬千。她的眼神逐漸黯淡,宛如深秋的湖水,平靜而深邃。如果他當時抬頭看一眼,或許會看到她眼裡的失望和濃濃的悲傷,那種絕望的神情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她內心的痛苦。
終於,她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每次都要逃避?”
但哪有那麼多的如果,他最近承受了太多,心神交瘁。葉凝玉一直以為他是強大的,可她也忘了,傅鉦只是肉體凡胎的人。
他也會有迷茫,有脆弱,有著人世間最普通的七情六慾。
“好。”
離開島嶼的時候,傅首長和餘恆遠私下說了一些話。
傅首長看著變得陌生的餘恆遠的說:“阿遠,從小我就知道你心思深沉,可沒想到,你的心思都是用來對付家裡人。”
餘恆遠無所謂地笑笑:“姑父,你不會想聽我的故事。”
傅首長說:“我也沒興趣,你自以為看懂了人性,可卻不知道自己也錯了。”
“什麼意思?”
“小鉦他爺爺哪怕死,也要守住他和凝凝見面的真相,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餘恆遠心裡咯噔一下,他太急切,這麼大的漏洞都忽視了。
傅首長接著說:“對於凝凝,他爺爺早就做出了選擇,而我,”他頓了頓,看著餘恆遠略帶希翼的目光,慢慢說道:“爺爺都沒意見,做爸爸的還能說什麼。”
餘恆遠覺得很失望,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張張口,試圖在說些什麼,卻聽傅首長又說:“我不知道小鉦和凝凝的未來會怎樣,但我知道,凝凝的未來,一定不會有你。”
“還有,感謝你讓我看了這麼精彩的故事。”
葉凝玉回到棺材鋪,進了七星棺合上棺蓋就開始養魂,她這次消耗得太嚴重,魂魄不穩,身體已呈頹敗之態,滿頭青絲都失去光澤變得枯黃。
她抬手看了看,手臂的肌膚若隱若現,像是要融化一樣,臉頰也依稀出現皺紋。
傅老爺子其實本不會有轉世,可看著傅徵希翼的目光,她不忍說出來。
於是,她用自己幾百年的功德,為他求了一個來世。
精魄是人的精氣神所在,精魄受損,她又怎麼能安穩?
只是,漫長的歲月讓她習慣了一個人舔舐傷口,她最脆弱的一面,不想讓別人看到,哪怕是傅鉦,她只想給他留下最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