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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中實現,這種異類寫作完全違反傳統的文學習慣;而寫出的作品,也註定逃不脫被人歪曲的命運。
極地之舞
在世紀的沉渣中,在一切生物死滅的冰川中存活的靈魂,若要將分離的運動付諸實施,那靈魂的核心,必須儲藏得有能造奇蹟的巨大能量。因為那沉渣,那冰川,就是魂的外殼。
“這是死火。有炎炎的形,但毫不動搖,全體冰結,像珊瑚枝;尖端還有凝固的黑煙,疑才從火宅中出,所以枯焦。”(1)
處在內心的理性鎮壓機制裡的魂核,不甘罷休的叛亂者,在永恆的冰的牢籠中呈現出高尚的尊嚴之美。然而這特製的牢籠不是為了展示,卻是為了促使爆發。牢籠是屬於人的,探索者終究會到達這個極地。於是,藝術工作者“我”用不懈的探索啟用了死火,藝術表演發生了——在這剿滅一切生之慾望的冰川,紅色的彗星在青色的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形。
極地的表演將魂的無限止的承受力與不可遏制的爆發力同時展示。這也是藝術家將自身囚禁在死亡冰川來進行永生的演出。
與死火相類似的描繪還有雪的形象。
“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紛飛之後,卻永遠如粉,如沙,他們決不粘連……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瀰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2)
這種來自千年冰川的,令人震撼的冷的熱情,這種硬性的勁舞,是精神不滅的象徵。
“復仇”之一將舞蹈定格為永恆的造型。那是死亡的臨界點上才會達到的生之體驗。
“於是只剩下廣漠的曠野,而他們倆在其間裸著全身,捏著利刃,乾枯地立著;以死人似的眼光,賞鑑這路人們的乾枯,無血的大戮,而永遠沉浸於生命的飛揚的極致的大歡喜中。”(3)
正如千年化石讓人產生驚心動魄的生命想象一樣,對峙的乾枯的裸者以其高超執著的靜態表演將生的意義演示。極限體驗就是執著到死,決不旁顧。誠然,其內力正是來自於激箭一般噴射的熱血,來自於生命飛揚的大歡喜。仔細地凝視,就會發現從矛盾雙方手中的利刃上流淌出來的,是無限的張力。死亡無條件地退縮了。
復仇,是靈對肉的復仇,為自身的罪孽,為難言的羞愧,也為肉體的提升。這表演,這造型雖難以理解,卻正是人性構成的根本。
為更深入地表達,作者又寫了“復仇”之二。
“他不肯喝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