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屢次盯著他想問,卻終也沒問出半個字。
太平又說了些話,我都隨口應付著,待到宴罷便回了太初宮。
自這趟祭祀大典後,皇姑祖母將會常住洛陽太初宮,我自然也不再回長安。一年前初來洛陽的新奇早已沒了,只覺得大明宮中到處是孤魂,搬來太初宮也好。
晚膳時婉兒來,說是皇姑祖母忽然來了興致,讓我們都去陪著看胡人歌舞,熱鬧熱鬧。
我抱著暖爐看她,猶豫了片刻才道:“我不想去。”婉兒細端詳我,道:“過了快半個月了,你怎麼還不見好轉?”我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場病,而是那件事,心中一窒,低聲道:“忘不掉,我已經忍著不去問你了。”
婉兒笑了笑,說:“你問我就說,可聽了就能好嗎?”她邊說著邊坐到我身邊,道:“忘了吧,記性太好不是好事。”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她又默了片刻,才道:“當年賢的廢詔是我親自寫的,就是那一旨詔書將他推上了絕路。”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帶她走宮中小路的人,她口中疼愛永平郡王的人,那個讓她跪在蓬萊殿中不顧生死求情,歷經多年還不肯忘掉的人就是李賢,一個頂著謀反的罪名最終被賜死的皇子。
她掃了我一眼,笑得蒼白無力:“我至今也忘不掉詔書上的每個字,連提筆的感覺都還記得清楚,卻還要日日陪在你皇姑祖母身側,整日笑著算計著每個人,”她怔忡了片刻,又道,“這麼一晃都快十年了,不還活的好好的?走吧,永平郡王也到了,正在殿中陪著呢。”
我驚得站起身,卻被她一把按住肩,笑道:“別急,讓宜平拿件兒厚實的衣裳。”她說完將門外宜平喚了進來,親自吩咐著裝扮,我對著銅鏡看著宜平將一個個首飾比著,正想讓她隨便些,婉兒卻先出了聲:“我記得你有個翹翠玉搔頭,怎麼許久不見你戴了?”
我忙道:“早不知扔哪裡了,”邊說著邊對宜平,道,“隨便些。”
進了長生殿,已暖融融坐滿了人。
皇姑祖母與韋團兒正低聲說著話,見我上前行禮才笑道:“快去坐吧。”我起身走過太子和諸位子嗣的案几前,始終沒敢抬頭看上一眼,匆忙走到僅空著的案几後坐下,才見身側隨侍的宮婢竟是鳳陽門前的舊識。
她隱晦笑著,替我添了茶。
我看了看她,低聲道:“你叫什麼?”算起來相識了一年多,卻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頓了一頓,才悄聲回道:“回郡主,奴婢叫元月。”她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