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蠹蟲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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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奏”兩字一出,薛鶴年便知大勢已去,若是皇帝要力保他,便會下令立即將阿史那彌真處斬。
太子敢公然發難,一定早已編織好羅網,大理寺和刑部不會還他一個清白,只會坐實他的罪名。
早年阿史那彌真在長安為質,與許多權貴都有過從,不過就屬與他來往最密切,當初他想回突騎施,薛鶴年收了他價值上百萬貫的金玉器玩,替他在皇帝跟前說了不少好話,這些事翻出來自然都是“裡通外敵”的罪證。
更重要的是,邠州援軍去而復返,又是他向皇帝進言,為的自然是借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除掉太子。
不過這只是因勢利導,阿史那彌真發兵卻並非與他勾結。
然而事已至此,這還重要麼?太子要證據,人證物證定然都會有。
薛鶴年為官多年,自然看得分明。
最近他一直提防著曹彬那頭,打定了主意棄卒保車,誰知太子聲東擊西,從阿史那彌真這裡下手,來個釜底抽薪,上來便要他的命。
從他擒獲阿史那彌真那一刻起,這個局怕是已經在等著他了。
他不再叩首,頹然地跪在皇帝跟前,打量著那個給予他半生富貴與顯赫的人。
皇帝端坐在御座上,冠冕堂皇,袞服上的紋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然而華服包裹下的男子宛如一截朽木,連效忠於他的親信都庇護不了。
皇帝避過臉去不看他,然而薛鶴年失望的眼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一清二楚,今日放棄了薛鶴年,再也不會有人追隨他。
可是他不敢與太子相抗,他羽翼已豐,又籠絡住了張氏,若是他執意保下薛鶴年,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本來他自以為了解這兒子,但經過靈州一事,他顯然已經變了。
而他這個仁善寬厚的兒子,其實從來不缺手段。
阿史那彌真被侍衛帶了下去,薛鶴年也客客氣氣地“請”了下去。
冷汗溼透了皇帝的中衣,他感到頭暈目眩、口乾舌燥,不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從袖中摸出了一個紫色水精小瓶,拔出塞子,倒出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金紫色的丹丸,一仰頭吞了下去。
尉遲越轉過頭,露出關切的神色:“阿耶臉色不太好,兒子扶阿耶去殿中歇息吧。”
皇帝凝視著兒子年輕的臉龐,目光比他吞下那顆百種仙草煉製成的紫金丹還複雜。
而尉遲越不閃不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良久,皇帝輕輕嘆了口氣,點點頭,一言不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