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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蟄伏,直到搜尋者徹底離開。
他壓著她的肩膀,呼吸就在耳邊,心跳沉穩而有力。這是一起從淬鋒營裡闖出來的夥伴,私底下,他讓她叫他的本名,說這樣不會忘了自己是誰。如今她想起了過去,卻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拖累。
淮衣默默看著的身畔的女孩,弱小的身體仍在微微發顫。一點也沒有平日的冷靜果決,他不懂是什麼讓她一夜改變,變得畏怯,退縮,如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她真小。
名義上是他的主人,素日的利落無情讓他總忘了她還是個孩子。如果不是在該死的魔教,她應該繡花學琴,和同齡人遊戲為樂。
事實上,她是殺手中的菁華,放眼西域諸國,無人敢輕掖其鋒。稚嫩可愛的相貌下,掩藏著淬歷過千百次的冰霜。
究竟是怎樣的惡夢,讓她失去了自控,完全只能依賴他的保護,軟弱而無助?
這趟回程異常辛苦。
但……
他很想一路就這樣走下去。
可是……這樣的她是無法在教中生存的。
歷盡險阻,好容易回到了天山,她仍未恢復。
好在素日應答如舊,除了他,沒人知道她骨子裡的改變,眼下的狀態不知要持續多久。他不放心的探察,見她深夜在床腳蜷抱成一團,才知她仍擺脫不了惡夢的糾纏。一張小臉汗淋淋的蒼白,卻不肯說到底夢見了什麼。
“別怕。”他只能輕哄,在黎明前最深濃的黑暗裡安撫瀕臨失常的人。“我在這裡。”
“……淮衣……”喑弱的聲音像受傷的小獸。
他摸了一手的汗,把她的頭擁在懷裡,輕拍小小的身體。
過了許久,才有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殺不了人了……我沒辦法……我一閉眼,就看見……”微弱的嗓子哽住了。“……對不起……”
她說不出來,她說不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無法想像淮衣嫌憎厭惡的目光,深深的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