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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祖父是朝歌內閣第一首輔,當今皇上的老師,萬人之上,非常厲害的一個人。而我,是他唯一的孫女。
他說邊疆動盪不安穩,他死後我就沒有庇護了,讓我拿著玉佩去找祖父。我還來不及回什麼,他就閉上了眼,手指著烏蒼谷的方向,表情非常安詳。
高伯伯死了。
我十分傷心,比聽到這輩子都見不到爹爹和孃親還難過。
我按照他以前囑咐我的,將他與烏蒼谷中一個死去多年,卻屍身不腐,容顏依舊的女子埋在了一起。
這次我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不僅沒爹孃,連個說真心話的人也沒有了。
我渾渾噩噩,騎著自己的小馬駒在邊疆飛揚的塵土裡遊走了三天三夜。
周圍友好的牧民都知道我失了親人,不論我走到哪裡,他們都會熱情地朝我招手,用最親切的笑容來安慰我。到了晚上,他們還會吹鬍笳,拉胡琴,邀請我到篝火宴唱歌跳舞,以歡樂代替悲痛。
我生活在邊疆多年,已經習慣了這邊的塵土飛揚,喜歡這裡的熱情牧民,更喜歡騎著馬無憂無慮遊蕩在這片天長地闊。
可這裡終究不是我的家。
我渴望親情,喜歡被愛,被人寵著的感覺。
等我下定決心,收拾行李回京城時,在書案抽屜裡,卻偶然發現了一封信。信經歷歲月長久,裡面紙張有些泛黃,但上面娟秀的字型依舊讓人一眼難忘。
上面寫著:妾祝君長命百歲,兒孫滿堂,日後山高水遠,永不相見。
左下角落款,林姝棠。
寥寥十餘字,不知為何,我卻從中看到了蕭瑟淒涼和痛苦決絕。
林姝棠……
我看著窗外揚塵的邊疆景色,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
高伯伯病逝那天告訴我,我爹爹叫柳玉廷,我孃親叫林姝棠。
而我,叫柳思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