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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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們看到這裡可會同意這個受過高等科學教育,做事認真的日本建築師對於一個滿清貴族的判斷?
或者你在之前的故事裡對那小王爺心存好感,因而並不贊同這樣的看法,但你覺得東修治關於羨慕與同情的論調說得也有些道理?
我們要重新整理一下這個故事,以使你能夠更清楚地看清這個局面:顯瑒的女人,他從小霸佔的汪明月在日本認識了東修治,後者對美貌可愛的異國女孩心存好感,他們在回奉天的火車上重逢,但他之後尋她而不見,只見到頤指氣使的男主人顯瑒。
他對另一個男人的判斷看似客觀符合邏輯,但這其中掩蓋的卻是連他自己可能都不察覺的的敵意和禍端。就像每一篇戰爭前的檄文,構思縝密,言之鑿鑿,讓自己出師有名,其實無非是人在做動物性的爭奪之前找到冠冕堂皇的說辭和理由。
一個男人看上了另一個男人的禁臠。這個故事之後的部分是他們爭奪撕咬的過程。
無非如此。
十一月下旬,改建樓的三稿修改成熟,東修治交給李伯芳,李看了之後非常滿意,說王爺眼下不在,將會呈請夫人賞鑑。小樓本來也是建給夫人的,只是須等夫人有空,他會提前通知修治。又過了五天,李伯芳來請,說夫人明日午前有半個時辰,請東先生到場答應問題。
修治到時被引入王府內院去見彩珠,那是個獨立門戶的四合小院,門口有面畫著寒江垂釣的影壁牆,兩棵玉蘭樹栽在後面,老綠色的葉子還在。這處所的簷廊石階房頂門窗都是他二年級時研究過的中國的老工藝舊紋理,被引進正房在長毛絨的沙發上坐下了,卻看見吊起來的風扇,畫著西洋美婦的座鐘,書桌上的電話和鋼筆,喇叭花形狀銀亮閃光的留聲機和腳下暗紅色的毛毯,傢俱裝置都是西式的現代化的。
下人上了茶,修治飲了幾口,彩珠從後面出來。頭髮在後面綰髻,身上是件青藍色的半長旗袍,胸前佩戴著一長串指甲大的珍珠,腳上登著一雙墨綠色的刺繡鞋子。見到這夫人是個陌生的女子,修治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又分明有些悵然若失。他隨李伯芳起身行禮。彩珠請他們坐下。跟她的丈夫一樣,這女子神情散漫,說話的時候不看人,大概是休息不夠的緣故,氣色很不好,眼睛下面發青黑,長睫毛疊在上面,更顯得面孔蒼白。
“東先生來奉天多久了?”
李伯芳翻譯了,修治回答:“快到半年。”
“是日本哪裡人啊?”
“住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