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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下,他又道:“夏至是大哥的人,他放在你身邊自然會告訴我,這也是我默許的。夏至很聰明,又是大哥的心腹,若遇到危及性命之事,總會幫到你,”他夾了塊魚,放在嘴裡細吃著,過了片刻才吐出刺,道,“永安,這些年明著暗著,你與大哥見面,我何曾攔過?”
我避開他的視線,看著下人們換上新菜,沒再說話。
見面的地方本是在府外,我拒絕了,只說在李隆基書房就好。
當我入門時,屋內只有他一個人,臨窗而立,日光透過木窗的格子,在他身上打下斑駁錯落的光影。我靜立在門口,恍如回到了當年在大明宮那一次偶遇,若沒有那一次尋駱賓王的書卷,我不會在宜都房內遇到他,也自然不會因婉兒的忽然而至,與他一路走下來。
他聽到聲響,回頭看我,笑了下,道:“身子好了嗎?”我點點頭,走到他身側,道:“差不多了,有沈秋的方子,怕是死人也能救回來。”他道:“沈秋總感嘆你對他言語刻薄,今日聽來,倒是他誤會了,沒想到你對他竟有如此信心。”
我笑看他,道:“他連挖心剖腹的人都能救回來,我怎會對他的醫術沒信心。我以為他自來喜歡與人拌嘴,沒想到背後竟如此說我。”他搖頭一嘆,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情,無需太當真。”
提起當年事,那夜竟還是如此清晰。
看著塌上的人滿身鮮血,沈秋亦是雙手血淋淋地將五臟歸位,縫合傷口,我卻只能立在皇祖母身側,焦心等待。一直以來,我所做的都是抱有希望,等待著相守那一日,可若要比肩而立,困難重重,我不願再做一個無能為力的人。
我抬頭看他,道:“與元氏成婚三年,府中姬妾也有不少,始終無所出,皇祖母可曾問過?”他看看我,又去看窗外,過了會兒才道:“問過,但沒有太多話,我是相王長子,若無所出也稱不上壞事。”
此時此刻並非壞事,誰能猜到日後會如何?就像李隆基待我,當初為了拉攏太原王氏而有意冷落,如今應了鐵卷盟誓,便要立刻恩寵有加,所有有一切都不過是在揣度皇上的心思。
我欲要再勸時,他已笑著轉身,道:“永安,不必再說此事,若要保住父兄性命只能拿回這天下山河,皇位之爭歷來是成王敗寇,我不希望有更多人成為這其中的牽絆。今時今日,無論你做何選擇,我都不會說什麼,這麼多年,你我之間有太多事情,早非尋常兒女之情,”他看了我會兒,溫聲道:“若有一日落敗,自我這處,不會再有後人夾在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