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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沐浴紅日,一線移動的金光,照在仇薄燈的臉龐上。他的面頰和眼角,因痛哭過泅出薄透的紅,淚水浸在上邊,光一照,鍍上一層細碎的溼金。他他看起來,終於和神像,和聖子沒有什麼關係了。
赤足站在瀰漫細小金粉的晨輝中,仇薄燈只是個任性的小小少年。
閃閃發光,脆弱又敏感。
他的眼眸裡還噙著些許淚水,可目光的渴望再明顯不過。他在理所當然,向圖勒巫師索求承諾過的東西:愛、陪伴、永恆……無條件的,不濟代價與困難的。
圖勒巫師踩著明亮的光塊,走過去,一把將他擁住。
“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日光鋪過冰谷。塔樓浸沒在騰卷的沁光金霧裡,一剎那,變成了一座位高居空谷的佛龕與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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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的鐘聲迴盪在中洲的城池。
白雪覆蓋紅牆朱瓦,高高低低的女兒牆。時值年關,洲洲城城,都掛滿鮮紅的燈籠。儘管世家的飛舟對峙了許久,但萬丈高空的鷹隼戰事與低矮房屋的普通人無關,該過年的,繼續過年。
不過,也不能說是徹底無關。
轟隆墜落的飛舟、木鳶,時不時砸毀一大片一大片房屋,不走運時,還會燒起一大片。
熊熊火焰,紅紅火火,與年關多適配。
“別搶!這是俺家的梁——”“滾開!瘋婆娘!”“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阻攔無果的婦人被重重踹倒在雪地上,像條蟲一樣,蠕動著,伸手想去抓那些一哄而上,為爭搶木柴互相推攘的人群。
或許是受西洲風源地萬載一遇的大寒潮影響。
今年,十二洲各地的冬天都比往常來得更冷,富貴人家暖爐地龍得從清晨燒到晚上,差一刻,都能把人凍出風寒來。市面上,木柴價格已經翻了幾十倍不止——往日一擔二三十文兩就夠的下等柴木,現在幾乎都要飈到上百文去了。
一開始,賣炭賣柴的木翁們,格外欣喜,趁機好好發了不少財來。
好日子沒持續多久。
短短二三日功夫,馬蹄聲就踢踢踏踏,傳遍了大小街巷,佩戴各個家族徽章的人,踹開木翁們的門,兇狠如豺狼地搜刮走所有炭柴。緊接著,響鑼、大小告示不約而同,貼滿洲城村寨的大小街巷。
厲申山林之屬權,若有盜賊膽敢私伐,必嚴加懲戒。
在最後一個宗門,徹底為世家掌控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