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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脊骨。
更準確一點說,是最後一節骨嵴。
……昨夜,劈碎的冷杉木在銅爐裡燒得噼啪細響,火星跳躍,微冷的齒鋒沿著脊骨一節一節向下,一節一節標記,任由少年怎樣破碎地嗚咽,抽泣……圖勒的巫師放棄了立刻進食的打算,可他沒有仁慈到放過獵物的地步。
——非把地盤先圈佔個徹底不可。
唯一還算溫柔的,便是圖勒巫師仔細地避開了所有淤青的傷痕。
起先仇薄燈還會試圖掙扎幾下,到後來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不,比沒有力氣更糟糕,那種感覺就像、就像獵食者為了軟化獵物自我保護的外殼,舌尖和齒尖都分泌有特殊的毒素……那毒素順注進骨嵴,產生了激烈的變化。
好比無數小小的火蛇同時遊走,同時舔舐。
脊骨一開始還是緊繃的,到後來只能不受控制地戰慄,鬆懈,脆弱得簡直一觸即碎。
連啜泣都發不出來了。
儘管如此,當“烙鐵”抵達最後一節骨嵴,仇薄燈還是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不行,真的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哪怕他再不知人事,也能從中嗅到極度危險的氣息……一直勉強算得上溫柔的臂膀驟然收緊。
雪原的蒼鷹。
冷酷殘忍的兇禽,以它強有力的利爪按牢了垂死掙扎的獵物。
……
那個烙印最終還是打上去了。
它無聲地昭告:憐憫只是暫時的,侵佔必定會降臨。
毫無疑問,這是整個夜晚最過分的舉動了。
正因為它實在太過分了,可憐的獵物反而將它遺忘了。
可當夜晚再次降臨,木屋爐裡燃燒的冷杉木,時不時發出的噼啪細響,像某種微妙的提醒。
火花彷彿不是在銅爐中炸開,而是在他的脊骨處炸開……
又燙,又怪異。
……他如今已經隱約知道,昨天夜晚,圖勒巫師按住他唇瓣時,低聲說的話裡,包含了自己的名字。
儘管不知道整句話的意思,但仇薄燈無法忽視周圍越來越強烈的危險……他正在被另一個人的氣息一步步侵佔,再不逃跑的話,恐怕從裡到外,都要被標記個徹底了——雖說,風雪般的氣息,現在就已經在往骨頭縫隙裡滲了。
至少,它們還沒滲得足夠深。
他得在最深的烙印打下前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