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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練劍遇到些瓶頸,便四處散心,走到後山時,正好遠遠地看見陪著病中的周以棠出來散步的李瑾容,李晟本想追上去問候一聲,不料意外聽見順風傳來的幾句話。
李瑾容頗為發愁地對周以棠說道:“……這孩子資質不算上佳,那倒也沒什麼,慢慢來就是,可我怕他毀就毀在心思重、雜念太多上,又不知怎麼跟他說……”
周以棠回了句什麼,李晟沒聽,這隨風飄來的隻言片語好像一根鋼釘,毫不留情地戳進了他心口。
李瑾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李晟卻知道她說的必定是自己,因為在她身邊長大的總共就只有三個人,倘若周翡練功時膽敢分心,早就捱揍了,大姑姑不會在背後發愁“不知怎麼說”,而李妍是個年幼無知的二百五,跟“心思重”八竿子也打不著。
最打擊李晟的並不是李瑾容擔心的“毀在雜念多”,而是那句“資質不算上佳”,他從小自詡天之驕子,抓尖好強,恨不能人人說他好,人人挑不出他一點毛病,哪承受得起“資質不好”這樣的評價?
李晟忘了自己那天是怎麼跑開的,想來幸虧那天后山風大,各處崗哨的人又都在,李瑾容才沒注意他的存在。
從那以後,“資質不好”簡直成了李晟的噩夢,隔三差五到他腦子裡串個門,嘲諷一通,弄得他本就激烈的好勝心幾乎要炸開了。
李晟想,他資質不好,周翡資質很好麼?
他非要勝過周翡不可。
可是他挑釁也好,擠兌也好,周翡大不了就是不搭理他,從不跟他發生衝突。
平時互相拆招,她也都十分點到為止,他要是故意逼迫,她就老老實實地往旁邊一退,簡直是看不起他。
久而久之,周翡的避退幾乎把這一點勝負心弄成了李晟的執念。
這回他也是故意激怒周翡的。
李晟一抬手把李妍拎了起來,漫不經心地彈了彈她身上的土,將他那副偽君子的面孔重新扣在脖子上,垂下來一個標準的似笑非笑遞給周翡:“所以你今天這麼大的火氣,是怪我沒去幫你請姑父來嗎?阿翡,不是大哥不給你說情,你淘氣也太出圈,先生講書也是為你好,再說他老人家說得有什麼錯?女孩子就是應該安安分分的,整天喊打喊殺的做什麼?你出身四十八寨,就算將來嫁人了,有我在,誰還敢欺負你麼?”
周翡緩緩地站起來,挑起一邊的眉,她那眉形規整得很,天生像精心修剪過的,筆直地斜斜飛入鬢角,她微微冷笑了一下:“這話你怎麼不去跟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