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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彷彿母狼溫柔召喚狼崽離洞的鼓勵。頭狼微怔了怔,仔細看她的臉,終於辨認出來,猛然歡快地撲過去,低垂的尾巴左右搖擺剮蹭地面,揚起了漫天的雪沫子。
太陰幾乎要被嚇傻了,一則納罕於嶽崖兒驚人的精進,二則對忽然出現的狼群深懷畏懼。頭狼和嶽崖兒翻滾嬉戲的時候,那些狼兵狼將就圍著他打轉,利齒離他之近,腥臭的氣息全噴在了他臉上。
十四年沒見了,狼群的首領早已經更換。現在的頭狼長了雙白耳朵,崖兒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狼媽媽親生的孩子,當初和她在一個窩裡待著,她天天抱著它睡覺。後來白耳朵被媽媽趕出去,很長一段時間它會偷偷溜回來和她見面,那時候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是異類,在他們心裡,一個窩裡住過的,就是世上最親密的夥伴。
比起和人打交道,崖兒更喜歡狼,他們簡單直接,愛憎分明。
巨門的屍首,白放著也是浪費,她示意狼群進食,白耳朵首肯之後,十幾只狼一哄而上,轉眼把屍首瓜分殆盡,腸子都拖出去好幾丈遠。目睹了一切的太陰嚇得呆若木雞,崖兒說“走吧,帶路”,他跌跌撞撞把她帶到崖石邊,找到了三塊碎石堆疊起的簡易墳墓。
“是這裡?”她面無表情地問他。
太陰說是,“當初為了日後便於辨認,特意壘了三塊石頭。”
她顫抖著吸了口氣,雪域冰涼的空氣,激得她胸肺生疼。她慢慢點頭,“你的任務完成了,上路吧。”話音才落,兩彎旋轉的神璧俯衝下來,一個交錯又奔向天際。太陰撲倒在墓前,身下的雪很快被染紅,崖兒摘下他的腦袋,恭恭敬敬擺放在三塊石頭上,“我以仇讎之血告慰爹孃,二十年了,女兒接你們離開這裡。”
她磕了三個響頭,怕驚動爹孃,開始徒手刨挖。那塊山岩提供了極好的庇佑,雪域二十年的積雪,落到墳塋上只薄薄一層。她猩紅著淚眼,把土一捧一捧搬開,血淚和著泥沙,越往下卻越情怯起來。
這黃土下埋的不是別人,是她的生身父母。他們素未謀面,今天竟要以這種方式相見。她一直在想,雪域天寒地凍,他們的屍身有沒有可能保持完好。如果能,讓她有幸見他們一面,可真要是那樣,又是何等殘忍的一件事。
結果奢望終究是奢望,他們落葬時沒有棺木,多年下來早就成了嶙嶙白骨。回過頭去想,六歲之前她曾不止一次從這裡狂奔而過,如果那時爹孃在天有靈,會因無法相認感到難過麼?
她把屍骨捧進包袱裡,跪得太久難以起身。白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