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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不盯鑿實了,媳婦教人拐跑了咋整?
“我也……看著他哩,不能教他鬧故事……”琢磨半天,李春明擠出句自己聽著都沒底氣的話。
“看的住麼?你一天二十四小時圍著他轉?”陳曉墨眉心的皺痕擰得更深,“李春明,我跟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咱倆不可能,你咋就聽不進去哩?”
“那咋?文書都簽了,媳婦不跟我,我沒臉回去!”李春明揣手往門口一蹲,別過頭生悶氣。
是,他比不上那些個張嘴閉嘴都是洋文的學生哥,可誰胸膛裡揣的不是顆熱騰騰的心?他能一心一意地對陳曉墨,那些個人行麼?祖祖輩輩都是這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傳統。咋到了他這,還鬧出個自由戀愛的花活來了!
陳曉墨瞅他那樣就來氣,吼道:“李春明,你給我站起來!挺大的個子,蹲這耍賴像什麼樣子哩!”
這一聲吼給李春明的牛脾氣吼了出來,他猛然起身,鉗住陳曉墨的胳膊把人拽到跟前。他不是沒脾氣,分遇到什麼事。早些年西北鬧兵痞,整條街的鋪面被搶,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操著胳膊粗的棍子滿街追著那群禍害打,也沒說怕過人家手裡的槍。
可現如今到了這北平城,怎的連自己個兒的媳婦都管不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辭藻來描述,情急之下,只能直接上手。
一把沒掙出來,陳曉墨抬起另外一隻手去推他,結果也教他給鉗住。轉眼整個人都被壓到了牆上,動彈不得。力量的懸殊由激素差異造成,這是課上學過的知識。若是他不喊不叫沒人來幫忙,今兒個李春明想幹嘛他都阻止不了。
但陳曉墨一聲沒吭,就瞪著鼻息粗重的李春明,眼裡寫滿了不甘於命的恨意。他不是誰的所有物,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從小到大,眼中所見皆是被舊禮教束縛了的命運,那些無形的繩索早已勒穿皮肉,宛如附骨之疽教人無力掙脫。
老家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如今大多都已有了自己的孩子。白日裡,出門下地幹活,回家伺候公婆。晚上呢,男人壓上來,教人像個夜壺般的使用。就只是機械地活著,活著而已。自己不能有任何想法,想多了,便是大逆不道,便是失了德行,要受千夫所指。
那樣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過。
被陳曉墨一言不發地瞪著,李春明衝頭的熱血逐漸退回身上。他鬆開手,懊惱地望著對方。在那雙明亮的眼睛裡,他看到了憎惡與敵意,便深知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