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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墨怕周雲飛想不開出事, 把李春明也喊來倆人上下半夜輪流守著。聽說何朗可能遭遇不測,李春明偷摸掉了幾滴眼淚。又來買紙紮元寶紙錢之類的東西, 蹲在街口的電線杆旁邊, 找準朝南的方向打算燒給自己那個苦命的異姓兄弟。
陳曉墨出來倒垃圾, 瞅見李春明跟那點紙錢,氣得過去照屁股就是一腳:“人死了麼你就燒紙!?”
李春明被一腳踹坐到地上, 稍微有點搓火可又不敢反抗。最近陳曉墨好容易願意多跟他說幾句話,別把關係搞砸了。他拍拍土站起來, 愁眉苦臉道:“都一個多月哩,要活著, 不能沒個信兒吧。”
“只要船務公司那不給訊息就還有希望, 咋,你盼他死哩?”自打經過春節那檔子舉家遷移的糟心事,陳曉墨與李春明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 說話沒那麼拘謹了。
“沒!不能!我可盼著何大兄弟好好活著哩!”李春明趕緊踩滅已經點燃的紙錢, 望著眼睛打眉骨陰影下面瞪向自己的陳曉墨, 乾嚥了口唾沫——親孃哩,這小眼神兒, 要人命吶。
他想起當初何朗跟周雲飛躲在眼前這根電線杆子後頭親嘴兒的畫面,登時百爪撓心。腦子一熱,抬手把陳曉墨圈在了自己跟電線杆子之間, 急促問道:“曉墨……那個我……我今兒晚上……能睡你屋不?”
“不行!”陳曉墨皺眉推開他,拎著裝垃圾用的笸籮往院裡走。
——做夢娶媳婦,淨想好事兒!
他琢磨該不是最近給李春明好臉給太多了, 讓這傢伙有了非分之想。其實他倒是沒之前那麼反感李春明這人了,跟初到北平時比起來,李春明的變化挺明顯:跟洋人學了不少新東西,時不常的能冒出幾句法語,陳曉墨聽不懂還得跟他學;也不再是那土裡土氣的衣著,居然開始穿西裝打領帶了;還把旱菸換成了菸捲,儼然一副城裡人的模樣。
總而言之,這小子有手藝有上進心,性格穩穩重重,倒飭倒飭也算精神,任誰也挑不出大毛病。
李春明緊緊跟在他身後追進院子裡,瞧了眼周雲飛那屋,見沒什麼動靜就貼著陳曉墨把人擠進屋裡,回手帶上門。
陳曉墨警覺道:“你要幹嘛?”
“給你這個,這個。”李春明把早早打好的戒指摸出來,拽著陳曉墨的手就往無名指上套,“我看聞歌和雲飛都戴,你也戴一個,他們有的,你都得有。”
“你——我不要!”陳曉墨的臉色忽然漲紅,忙不迭地抽回手想把戒指擼下來,可又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