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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船漸行漸遠,楓林渡口都成了一道暗色的光線,不覺間淚水模糊了雙眼。
李牧羊不喜歡哭泣。
越是在他軟弱的時候,越是在他被人欺負的時候,他越是不會流淚。
別人欺負你,只能夠證明你是個弱者。
但是當你在被欺負的時候流眼淚,那就是骨子太懦弱了。
所以,李牧羊總是咬緊牙關去堅持,去忍耐。
但是,在他看到母親羅琦一邊流眼淚一邊努力地微笑著對他揮手,父親李巖那麼內斂剛硬的漢子也眼眶泛紅難以出聲,李思念拼命地從人群中間跳起來希望李牧羊能夠看到她——
李牧羊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離別處。
“牧羊兄,好男兒志在四方,此去天都正是我等鯤鵬展翅之良機,怎麼如此傷心?哭哭啼啼的,倒是有些小女兒姿態了。”一個身穿青色生員服的年輕生員拱了拱手,看著李牧羊說道。
李牧羊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淚水,看著這個男人問道:“我們認識?”
“嘉縣張林浦,我想牧羊兄應當有所耳聞。”嘉縣屬於江南城下屬富縣,張林浦雖然在縣裡考試,但是成績異常優秀。江南是生員大省,張林浦能夠從數千考生中脫穎而出進入西風大學深造,本身就是一件相當耀眼的事情。張林浦在嘉縣的地位正如崔小心在江南城的地位一樣。
所以,他自信滿滿地認為李牧羊一定知道自己是何方人物。
“沒有。”李牧羊乾淨利落地說道。
他以前沒有好好學習,所以不知道各城府州縣的才子佳人。等到他好好學習時,那就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了。
“——”
李牧羊拱了拱手,說道:“我還有點傷心,再回去哭一會兒。你隨意。”
說完,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此子狂妄。”張林浦指著李牧羊的背影大發雷霆,臉紅脖子粗地吼道:“此子狂妄,根本就不把我等看在眼裡。仗著自己考了個文試第一,仗著有江南城主撐腰,簡直是目中無人——”
“就是,文試第一又如何?每年都有個文試第一,但是最後有大前程的又有幾人?倒是榜單上面排在後位的反而更加被人看好一些——”
“入閣拜相者有幾人是文試第一?更何況他連西風都沒有進,進了一所勞甚子的星空學院——”
……
在張林浦的率先發難下,眾人紛紛